“沈易竹吗?”周琢扣了扣桌子,面色如常的说出了几人一直想说出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名字,语气除了有些惆怅怀念外没有别的情感,似乎就只是提起了一个多年不联系的好友一样,“好多年不联系了,告不告诉的无所谓。”
顾折:“那你….”
周琢:“我怎么?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陆温庭:“有点,毕竟当年你们….”
陆温庭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琢就打断了他,他一边仰头喝下一口酒,道:“早就忘了。”
这个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三人也都能看出来周琢现在明显的不想继续提起这个人,陆温庭叹口气把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咽了回去,也仰头喝了一杯酒。
周琢也不愿意一个好好的聚会气氛就这么低下去,于是便主动说起来自己在国外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平常发生的琐碎小事,但周琢愿意说,他们也就乐意听。
酒过三巡之后,哪怕有酒精撑着,顾折几人也依旧有些困意上头,反倒是周琢还是精神奕奕。
上大学那会这群人聚在一起打游戏,他往往是最先撑不住的那个,现在倒是托了时差的福,成了熬夜冠军了。
几个熬夜退役选手倒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手里还握着空酒杯,没有人讲话了,周围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吧台上唱歌的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音响连着电脑一首接着一首的放着歌,多是些节奏舒缓的情歌,旋律间混着嘈杂的电音,在安静的酒馆里显得颇为嘈杂:隔壁桌上睡倒了几个姑娘,剩下几个小伙子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周琢挠有兴趣的打量了几眼周围的人,很快便又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一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这会安静下来了,那些褪了色的陈年往事这才涌上心头,一帧一帧的重新变得鲜活起来,那些碎掉的玻璃杯,跑远了的篮球,插在瓶子里的鲜花仿佛活过来一般,不再是静止的画,一切都活了起来。
只有这种时候,周琢才会放任自己的思想,去翻一番记忆里那些被他刻意埋起来的记忆,然后在酒醒之前,再将他们封存起来。
这些记忆就像是孤独旅人赖以续命水或食物,被珍重的存放。
凌晨五点。
陆温庭与马文昌早上的航班,两人毕业之后没有留在临川,只有顾折留在了本地,他先是把赶航班的两个人送上计程车,然后又把还醉着的顾折送到顾枝手上,这才准备回家。
十月中旬的东临已经算不上是暖和了,早晚与中午温差巨大,中午有时热的穿短袖,但是早晚没有一件厚外套活不下去。
周琢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清晨的东临,他现在其实有些困了,但是这久违的躲在记忆深处的记忆还是让他有些兴奋。
这小小一片街区就仿佛是被偌大的东临忘记了一般,往东两个街区就是日新月异的新城区,抬抬头就能看见旁边耸入天际的写字楼。
周琢买了一份早饭,拎在手上,慢吞吞的向着家里走去。
今天他还需要把公司的文件看一遍,提前熟悉一下工作。
只不过他到家的时候在楼下碰见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