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裴渊进了卧室,然后坐在了那张定制大床上,或许还在好奇地四处打量。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不快。
这间卧室,秦箫从来没有让任何其他人进来过,除了他自己。
慢条斯理地穿上睡衣,秦箫拉开了门,就见裴渊正背对着他坐在床的另一边低头玩手机。
听到声响,裴渊收了手机,转身望向秦箫,眯缝了下眼睛,笑眯眯道:“秦总,你这张床这么大,我干脆跟你挤挤算了?”
秦箫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几乎没有停顿地答道:“好啊。”
“???”
裴渊愣住了,怎么就答应了?
秦箫看着裴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嘴角弯了弯:“我家里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当初装修的时候就是主次卧打通了的。”
说着秦箫已经走到了裴渊身旁,弯下腰凑到裴渊耳边:“新婚夫夫不住一起不是太假了么?是吧裴影帝?”
裴渊没愣多长时间就回过神来,他等秦箫说完,不慌不忙地更贴近了他些,轻轻朝秦箫颈侧吹了口气:“当然,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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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秦箫一直在书房办公。
虽说回国后公司根基已经算打起来了,但是还有不少地方做得不行,国内的行情也与国外大不相同,这两年他们公司也是跌跌撞撞碰了不少壁。不过这段时间倒是渐入佳境了,秦箫跟几个高层们都想趁机再深入扩张一番,这段日子经常时不时开个线下或者线上会议,没什么事儿就琢磨着企划建设方案。
揉了揉略有些酸胀的眼睛,秦箫往后仰靠着转椅,伸了伸脖子,然后关了电脑起身回卧室。
卧室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朦朦胧胧中秦箫看见床铺一侧隆起的一大团身影。
裴渊抱着他前不久拿给他的新被子窝成一团,脑袋也埋在里面,只露出一小撮翘起的头发,一动不动,应该是早睡熟了。
秦箫轻轻地上了床,伸手把裴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让他的口鼻露出来,免得憋死了。
哪想他摁灭了灯躺下后,面对的又是一撮头发,裴渊又把自己埋起来了。
秦箫有点无语,也不管他了,翻了个身背对那一大团,没一会儿也陷入了深眠。
09
秦箫今天要上班,一早就起了床,还趁时间充裕简单弄了两份早餐。
他不慌不忙拿勺儿一口一口舀着瘦肉粥,耳里听着卧房的闹铃第三次响起,然后立马又被摁灭,房里的人却还是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吃完早餐,秦箫收拾了碗碟,举步踱回了卧室。裴渊依然维持着整个人埋在被窝里拱成一团的姿势,床头的手机屏幕忽闪忽闪地亮着,“小陶”两个字在上头跳跃不止。
秦箫笑着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还赖床。
他一条腿跨上床铺,先是隔着被子拍了拍人,毫无反应,于是秦箫直接上手拽被子。
被掀了被子的裴渊蜷成一团,眉头微微皱着,应该是感受到了一丝不爽,不过还是没睁开眼睛。
秦箫戳戳他手臂,大声唤了他几声,他才终于舍得把眼睛睁开了。
裴渊很不爽地被弄醒,不过倒是没撒起床气,他知道叫他起来的不是小陶,那小子才没这么温柔,他会直接把自己拽起来伺候着穿衣服。
当然,这是他自己交代的。
起床气撒不出去,内心还是有点郁闷,裴渊看了上头的秦箫一眼,开口说了声“谢谢,我醒了,眯一会儿就起来。”嗓音微哑。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秦箫摇了摇头:“桌上有早餐,等会儿你起来可以吃。还有,你的助理一直在打你电话,可能有什么急事儿,别再睡过了。”
裴渊轻轻“嗯”了一声。
他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也没再管裴渊,披上外套出了门。
下到停车场,季渡安正抱着手机蹲在他车旁,他挑了挑眉,上去把人拉起来,转头道:“今天居然这么守时?”
季渡安咧着嘴大笑:“那可不是!我什么时候不守时了?”
秦箫没再理他,两人上车后他便发动车子往公司驶去。
季渡安这家伙有点奇怪,一路上都用一种无比诡异的眼神望着秦箫,存在感太强,搞得秦箫想忽略都不行,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车开了半路,季渡安终于忍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口的语气带着莫名其妙的兴奋:“箫啊!你已经嫁了!”
“咳咳咳……”秦箫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实在有心把姓季的一拳捶死了事,“我他妈怎么就是嫁了?”
“啧。别这么不诚恳嘛!我都看到你结婚证了!”
秦箫扭头瞪了季渡安一眼:“两个男的什么嫁不嫁的?你什么毛病?”
季渡安略显猥琐地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这个当然还是有区别的……再说了,你有裴影帝富嘛?”
“……”什么狗屁逻辑,一棍子敲死!
季渡安就像个好不容易嫁出去女儿的老妈子,叽叽歪歪问了一堆鸡零狗碎、莫名其妙的问题,秦箫一律报之以白眼,不带搭理这个人来疯的。
终于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秦箫顿觉耳根清净,心情都跟着愉悦了不少。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秦箫边打开桌上的文件夹边掏出手机来,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我起了,粥很好喝,谢谢!
秦箫放下手中的文件,嘴角弧度上扬了些。
—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