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卫太后脸色一僵。
温怜悠悠地开口道:“君前失仪,赏簪。”
明书这才意识到,立马跪下请求宽恕后,便退在一边默默不语。
“江氏芙儿,年十七。”
“王上,这个芙儿不错。”卫太后道,也许是因为温怜前面都没选人吧。
温怜点头,看向芙儿。
“孤问你,今孤狩猎,得九只兔子,欲赏于宫中十人,该如何分?”
“这……奴不知。”
“赏簪。”
……
卫太后终于怒了:“王上一定要这样?”
“母后息怒,只是孤已有心悦之人。”
姜疾愣了愣,想不到,温怜竟也是个情种。
“心悦之人?笑话,你可是王室之人。罢了,老身累了,别的女子老身不管,但是扶渠君的侄女儿,你必须娶。”
不等温怜回话,卫太后便气呼呼地走了。姜疾一时不知该怎么劝说温怜。
“不知大君心悦之人是?”
“先生会知道的。”温怜柔声道,仿佛刚才并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大君不必刻意压制。”姜疾有心而发道。
“压制什么?压制不快?”温怜轻笑:“已经习惯了。”
听着话,姜疾竟有些心疼。
“先生可是再为我难过?”
见姜疾无声,温怜接着道:“先生不必难过,先生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姜疾:“……”但也只得冲温怜尴尬地笑了笑。
“先生可要留下用膳?”
“不了,在,姜疾还有要事要办。”借口之词,姜疾还真怕温怜一口问到底,届时,他该怎么回答。
“也好,那我叫人送你出宫。”
姜疾刚要说“不必了”,就听温怜一声:“宋莹。”
那人便进来了,姜疾愣,她,不是,集市上的监视者,刚刚还引他过来呢。
这……
姜疾明了,原来竟是同一人指使,罢了,也好在是温怜。
出了宫,宋莹便回去了。说是有要事,其实并无要是,只是借口罢了。
吟栎算是第一天求学,想着,姜疾便去了集市,前两日仓促,有许多东西未准备,今日去看看,也置办些物品就当是鼓励他吧。
不过集市今日倒是热闹。
前面围着一群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子策,算了吧,一点小伤而已。”
姜疾挤了进去,便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适才他叫那人为子策,子策?不是扶宜君的儿子吗?
“你是我兄长还是他兄长,怎得也有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子策难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
兄长,莫非那位是公子未雨?平日无事,他喜欢四处逛逛,在茶坊酒肆,听得最多的就是公子未雨如何如何谦逊,如何如何仁德。这在以法治国的北穆可真是鲜见。
“被撞的又不是你,我不饶人,我也不要他饶,我就是要还回去。”
“公子饶命啊,咱家一大家子人,可都指望着老头子养活啊。老头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活啊。”妇人哭泣道。
“我管你怎么活,我北穆有律法,若受其道,可还其身。”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受害者受到了伤害,那么他可以用相同的方法去对付伤害他的人。不过,那个子策少说了后半句,刑法减而礼不可减也。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如果有人打了你,打伤了。那么按照律法,你可以打回去,但是,你要受到相应的刑法。不过这个刑法相对于前者便轻多了。
“你的牛伤了我,你就应该被我伤回去。”
“那老伯已说会给你钱财,你还要怎样?”
听着话,那公子未雨像是怒了。
不过听子策的三言两语,姜疾也差不多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应当是那主家的牛不小心撞了子策,子策算是轻伤,按照历律,那主家应该奉上三五百钱,再牢狱三五日便可。可偏巧,子策睚眦必报,非要还回去。毕竟,那三五百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而且刑法减,他进牢狱也顶多一日便会被放出来。这事儿,算是一件小事,可偏偏遇上子策,偏偏子策所为符合律法……
“公子,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家子今日说媒,我和老头子赶了半晌的牛来集市换钱,若是赶不回去,那说好的媒怕是就要散了,我儿残疾,若是就此错过了,以后,以后可怎么办哪……”
那妇人也是病急乱投医,他连他人死活都不顾,还能管这些。
“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行行好,你怎么不行行好看好你家的牛,小爷我腿现在还在疼着。”
似是忍无可忍,未雨终于发了火:“够了子策,你给我安静一会儿。”
子策也许是从未见过这么凶的未雨,一时竟被吓到了。
未雨慢慢地走了过去,扶起了地上的老人。“两位老人家快些起来吧。今日之事,我等不再追究,但是国有法,该有的五日牢狱,等老人家办了事再补上吧。”
“谢公子了。”
“不必谢我,今日是我弟弟有意开恩,你们要谢就谢他吧,还请老人家以后做事千万小心。”
“是,多谢两位公子。”
一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不过,这子策算是跟未雨结上仇了,看他起身推了未雨一把,便知以后这两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