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散去,只剩未雨在那儿帮助摊主整理乱的摊子。
未雨果真能担得起那世间美名。
典客居里,姜疾一觉睡到了下午。
“先生,赵小公子拜见。”小厮道。
姜疾皱了皱眉,却还是道了一声:“请”
不一会儿的功夫,迎煜便过来了。大堂内,小厮上了茶便退下了。
“不知赵小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哦,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赵迎煜对着旁边的小厮点了点头,小厮把礼物送上。迎煜接着道:“陈小公子入学,来不及祝贺,略便备一些薄礼,还请先生笑纳。”
“如此,姜某便替吟栎谢过赵小公子。”
“先生不必客气,本来就该拜会先生的,可是我太贪玩,竟拖到了现在。”
“赵小公子客气了,是姜某该先去看看公子的。”
“无妨,无妨。”
两个人客气地聊着,赵迎煜似乎是有什么事,但不知如何说,便慢慢地喝着茶。姜疾看在眼里,却也只是轻轻地喝着杯中的茶。
“先生打算何时回国呢?”迎煜问
“未知。”
也是,质子嘛,只要不是故国有人来接,一般情况下都是回不去的。
“那先生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并无打算。”
迎煜:“……”
“可是,人总是要为自己打算的,一辈子待在这儿也不是什么好事。”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姜疾轻笑道:“那又能如何呢。”
是啊,以先生这种身份,只要那西滁王上还在,他定然是回不去的。迎煜想着,便道:“不若先生跟我去上黎。”
姜疾轻挑眉:“上黎?”
“正是。”迎煜道:“虽然我现在只是质子,帮不了先生多少,但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去的,只要我回去了,定会帮助先生谋个一官半职。”
姜疾轻笑道:“多谢赵小公子美意,只是在下心不在此,若是有一日自由了,在下定会云游四方。”
“云游四方?岂不可惜先生的一身才华?”迎煜道。
“公子谬赞,只是姜某一身孑然,才华二字,实在受之有愧。”
“先生何必谦虚?”
“不是谦虚,真得是赵小公子高看了,姜某肚子里咽得了几量墨水,姜某很清楚。”
“既然先生无心朝堂,那迎煜也不便多劝。只是先生若有一日回心转意了,定要告知迎煜。”迎煜道,他听得出姜疾话中的推辞之意便也不好勉强。
姜疾道了一声好,两人又一番寒暄,姜疾才送了迎煜出门。
做好了饭菜,姜疾才又去了槿苑的门口,话说,吟栎也该回来了。
这边,吟栎的马车到了典客居里便被小厮牵走了。
吟栎在前边带路,后边跟着的,不是温怜又能是谁呢。
谁能想到自己第一天放学便被夫子留下了,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大事。结果就看到了北穆的王上,还要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害得他一路紧张。
到了槿苑,温怜径直进了大堂。
姜疾这才慌里慌张地出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大君。”
“先生竟还如此客气,罢了,孤王也饿了,开饭吧。”
一顿很别扭的饭用过后,吟栎便借口离开了。温怜这才笑着进入了姜疾的房间。
“上一局我们还未下完,不如接着下。先生可还记得马日的棋局?”
姜疾看着温和的温怜,只道了一句:“请”,温怜便会意,坐了下去。
棋盘也很快摆成了那日的模样。
“听闻赵小公子来找先生了。”虽是问句,语气却毋庸置疑。
“是”姜疾叹了一口气,这里的小厮,果然都是他的奸细。
本以为温怜会说什么气话,却不曾想温怜不愠不火地道了一声:“看来先生没有答应他。”
姜疾看了看温怜,心有异样地落下了手中的一枚棋子。
“想来,这世上能请得动先生的,怕是只有吟栎了。”
听此话,姜疾手抖了一下,一枚棋子落下,却落错了地方。
“先生心中不静。”温怜柔声道。
“并非,只是在想,该怎么谢过大君。”姜疾接道:“大君对吟栎关爱有加,可以姜疾身无长物,却拿不出件像样的东西来谢过大君。”
“怎会,先生的谢礼我已经收到了。”
看温怜温和的笑声,姜疾愣了愣,谢礼?他何时送过?难道是今日用的那顿饭吗?
两人又下了几颗棋子。姜疾还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