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中间先生下错了一颗棋子,可先生还是赢了,先生果然有扭转乾坤之能啊。”
姜疾轻笑了一声:“若非大君想让,姜疾怎会赢。”
温怜也笑了笑:“那先生要如何惩罚我?”
姜疾想了半天也未想出,最后只得拿了旁边的折扇在温怜手上敲了一下。
温怜笑道:“先生这样,可是会吃亏的。”
姜疾挑了挑眉,能不吃亏吗,可那又如何,你是王上,我总不能让你给我端茶倒水吧。
“如果我赢了,先生猜我会问先生要什么?”
还能要什么,必然是要他做官之类的话。“姜疾,猜不出。”
“哦?是猜不出,还是不敢猜?”
姜疾笑了笑:“自古以来,君心难测,若是姜疾能轻易猜出大君的心思,那大君还是大君吗?”
“先生真不愧为先生。”温怜轻声道:“若是我赢了,定要问问先生除了吟栎和云游,先生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什么?姜疾也不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么。只是,若是能让温怜知难而退……
可是,除了江山,他温怜可是什么都给得起的人。可惜江山不能用来开玩笑,不如……
“其实倒也不用等到赢,姜疾现在就可以告诉大君,姜疾想要什么。”
“哦?”温怜似乎很有兴趣。
“不知大君有没有听闻,姜疾喜欢男人,而且喜欢长得漂亮的男人。”说话间,姜疾一颗棋子拿在手中不觉得把玩着。似乎胜券在握。
温怜愣了愣,“长得漂亮的男人可是有很多,不知先生看上了哪一位?”
“自然是大君了。”话了,一枚棋子落下。长缨,一代君王,当然不会喜欢男人。
温怜:拿着一枚棋子欲下不下:“……”
姜疾看不出他目光中的情绪,这明明是一句让他知难而退的玩笑话,莫不是他当真了?
“好。”温怜悠悠地道出两个字,手中的那枚棋子随声落在了棋盘上。
“好?”姜疾也惊了。怎么会是好呢,这下好了,骑虎难下了。这算不算是引火自焚?
“先生不是想要我吗,我同意了。”姜疾随手捏了一枚棋子,“该先生下了。”
温怜的温声再次让姜疾慌乱,姜疾摸着盒子里的棋子,虽说穆王缨求贤若渴,可自己的能耐也大不到让他以身相许啊。
还是,他在赌?赌自己不敢对他不敬?
想着,姜疾移出在棋盒子中的手,一把抓过温怜的手,温怜手中的棋子立刻掉在了地上。
姜疾抓着温怜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温怜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拉着温怜的手慢慢靠向自己,温怜的脸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可每近一步,姜疾的心便跳得厉害。只是心跳越来越厉害,他与温怜的脸也只差一寸的距离。
手上的劲儿戛然而止,好吧,他输了。
刚要说话,姜疾脸前一片黑影,来不及反应,他的嘴唇已被堵上。
这下好了,身体僵住了,呼吸也卡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心也砰砰砰地跳得疯狂。
“先生”
一声清脆。姜疾这才回神,暗暗深吸了几口气。
“好了,从今以后,我是先生的人了。”
姜疾愣了,饶是已经练得满身从容,可如今,竟溃不成军,败得一塌糊涂。
“先生对我可不要始乱终弃啊。”
“大君?”姜疾唤了大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开玩笑?亲都亲了。
“先生,莫不是要不负责任?”
姜疾:“……”
他现在很乱,整个人都很乱,除了父亲去世之时,他还从未如此慌乱过。
“先生不必惊慌,罢了,先生也该好好想想的。”温怜道:“那我便先走了。”
说完,温怜便迈出了一步,想到什么,又回过身来走到姜疾身边,一瞬揽上他的脖子,一记重吻在姜疾的额头,便潇洒得走了。
姜疾惊了,温怜,温顺得让人怜惜的一个人,如今竟这般粗鲁。
一夜未眠。
虽说以前,姜疾是对温怜有一些非分之想,可是,他那么温柔如玉,坚决果断的人,绝对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所以,在上黎之时,早在第一眼之时,他便断了这个念想,只想要他能够平安得回到北穆,好好地做一个君王,便此生不复相见之类的。
可是,缘分未尽地他又来了北穆,来了北穆之后还被纠缠,纠缠之后,居然亲上了……
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自己是饱读兵书,习得一些兵门阵法,脑子里是有一些主意计谋,可是也到不了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步,当真不值得温怜如此。
一夜翻来覆去,姜疾始终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温怜,按他设想,在温怜知难而退后,他便向他道歉说是玩笑之作,再告诉他一个道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原则,正如大君不喜欢男人,我不喜欢朝堂一样,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可是,设想果然是设想。
静想之中,姜疾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温怜究竟是怎样的温怜,这样看来,他竟也从未这样真正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