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栎离开了厨房,厨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姜疾没有再继续接话,长缨双手抱臂环于胸前。他静静地看着姜疾,眼中看不出波澜。
他与姜疾,仿佛总是隔了千山万水,山水蜿蜒,看似近在眼前,却相隔遥远,总也走不到尽头,摸不到对方。
他甚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和姜疾成为这样。曾经他对自己那般信任,那般温柔,可如今,他竟这般顾忌自己的君王之身。
长缨终是没忍住,打破这种古怪的气氛。“先生为何要离我如此之远。”
姜疾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温怜会这样问,为什么离你那么远,因为一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它发生了,你却不知道,你若是知道了,大概也会退避三舍吧。姜疾想着,嘴上却轻声道:“因为大君是北穆之主,一国之主,当然是高高在上,由不得他人觊觎。”
长缨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很满意他的回答:“别人是不得觊觎,可是先生,可算是我的夫君呢。”
姜疾差点没呛到,温怜何时变得这么,这么,真挚……
他们刚刚,是还在生着闷气得吧。怎么突然画风转得如此…之快?
“夫君觊觎自己的妻子,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大君究竟喜欢姜疾什么?”对于温怜,姜疾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可惜温怜不知。他一方面喜欢温怜喜欢自己,另一方面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耻。他一边拒绝着温怜的盛请,一边却又悄悄地喜欢着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于温怜,他是怎样的心情,是对他的政局充满了希望,还是讨厌他的君王之身。而对于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温怜心中到底算什么?是一个筹码,还是一世知己。后者,他不敢相信,因为一个再清纯的人,沾染了朝堂的污尘,便再难以清洗。前者,他不愿相信,他的温怜,当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的少年。
温怜也似乎愣住了,喜欢姜疾什么?他不知道,不知从何时起,从姜疾的身上,他便再也移不开目光。是当年的倾囊相待,还是梨花树下的那一支舞,也许是失而复得地珍惜吧。可惜千言万语他终是说不出口,最终只道了一句:“喜欢先生长得好看。”
姜疾:“……”
温怜轻移至姜疾身边,从身后环住了姜疾:“所以先生,也觉得温怜生得好看吗?”
当然,温怜是这个世上生得最好看的人,可这话,也终是说不出口的。
见姜疾久久未开口,长缨笑了笑道:“先生不开口,那温怜便默认先生是承认温怜长得好看的。
姜疾:“……”他以前怎么没觉着温怜会毫不脸红地说出这些话……
长缨紧了紧臂膀,将姜疾紧紧地揽在怀里。
“先生要我吧。”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姜疾的脸噌地一下红了。
灶中的火还在烧着,煮了得米粥也已经翻起了层层香沫,在灶台的旁边,姜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湿热。
“粥,粥好了。”姜疾脸色红润,厨房似乎是真得很热。
“我知道。”
我知道?所以你赶紧放开我啊。姜疾心里想着,却感受到环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又紧了不少,然后,一道轻轻地呼吸在自己的耳边荡涤,自己的耳垂,立马被一片湿热包围。姜疾僵着身子,此时此刻,他觉不能动。
人啊,在这个时候都是难以克制的,所以,他一定要忍着……
果然,过了一会儿,温怜便放开了他。锅里的香沫已经充满了整个锅面。
姜疾急忙拿了勺子去搅拌那快要溢出的香沫。
“大君先去厅内等着吧。”
温怜笑了笑:“好。”
穆滁黎三国边界
荀钰坐在营帐内,案几上的三国边界地形图让他有些犯难。
北穆收了江楚,守兵于离山,离山地形奇特,若是北穆在此设伏,怕是西滁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报~”士兵上前:“北穆使者来访,请求拜见监军大人。”
荀钰抬头,挑了挑眉,这上黎使者还在帐中,北穆使者来访,定是不怀好意。荀钰收了地图:“不见,请回。”
“是”士兵走了下去,荀钰才转身去了另一座营帐。
士兵通传后,荀钰才满怀心事得进入营帐里。
“不知荀监军深夜造访,所谓何事?”上黎使臣胡集道。
“并无要事,只是刚刚北穆使者来访,我已把他拒在门外。”
胡集的脸僵了僵:“所以,监军的意思是?”
荀钰看他脸色,便知他想在了别处,一时有些气恼却还是忍住了:“北穆速来狡猾,如今你我两国缔结同盟,他北穆一定想方设法地阻挠,若是北穆使臣以任何方式面见贵军,但求贵军一定要制止其入内。”
“这是自然,北穆是你我两国的敌对之国,我国定不会让其入内。”胡集道。
“如此甚好,有劳将军了。”荀钰行了礼便下去了,胡集不耐烦地看了看帐外便自古地上了床去。
北穆典客居
一如平常,一局结束,姜疾收了棋子。可长缨并无离开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