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姜疾起身时,温怜还在睡着。
“大君,该去上朝了。”
上朝一般是在辰时三刻,下朝一般为巳时三刻,而此时还不过卯mao时,平日里算是早起了,但是温怜此刻还在典客居,距王宫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大君,该去上朝了。”
温怜依旧没有应声。
姜疾无奈,伸手推了推他,却被温怜一把拉下。
“大君,您再不起身,可就真的赶不回去了。”
温怜闭着眼睛,似乎也不打算睁开,只是摸了摸姜疾的头发,又亲了亲姜疾的耳朵。
姜疾:“……”
他还真是一刻都不敢多待在温怜身边,这些个手法,他竟都如此娴熟。可是推开温怜,他又于心不忍,难得他又自己可以依靠……
“大君,您真得不能再睡了。”
温怜睁开了眼睛,姜疾也起身,顺手把温怜扶了起来。
“水都给您打好了。”姜疾道。
温怜伸了个懒腰,一脸惺忪。“真麻烦,看来,是时候把朝会的时间调一调了。”
“朝会,彰显了一个君王的勤勉,王上不勤勉,如何让一国百姓为您立命。”
温怜笑了笑,“算了,说不过先生,我去上朝便是,可是,有什么奖励吗?比如……”说着,温怜指了指自己的脸。
姜疾挑了挑眉,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含在了口中,转身亲了亲温怜的脸。
……
三国边界,西滁东城。
“监军大人,粮官大人不见了。”
“粮官大人?薛尘?”荀钰惊道。此人在军中小有名气,曾在三年前的滁黎之战中崭露头角,本以为是可塑之才,却不想……
只是,若他真为北穆之人,在军中潜伏下来获取情报难道不比现在放火烧粮对北穆更有益处,虽然粮草重要,但是……
难道……
“不好,回营帐。”荀钰后知后觉,北穆玩儿的声东击西,他竟没想到,还一直以为,他们的目的就是烧粮草。
三国边界,西滁营帐。
“报”
“北穆使臣公申前来求和。”
“不见。”彦旭怒道。放火烧粮,那北穆居然还有脸来求和。“等等”
既然来了,当然不能让他们两手“空空。”转念,彦旭便冷冷地笑了笑。
帐篷内,北穆使臣公申站在营帐中间。
“话说,你们昨夜烧了我们的粮草,今日便来求和,这脸皮,果然是厚啊。”
“粮草?贵国粮草竟被烧了?”公申问。
“使臣大人何必糊涂,这不是您们干得事情吗?!”
“彦旭将军话不可乱说,我北穆若要放火,何以还来求和,这样,不是羊入虎口吗?”
“谁知道你们北穆打得什么主意!”
营帐外,自北穆使臣进去,胡集便偷偷地躲在了暗处。营帐的巡逻兵一般都只在外围巡逻,主帅门前一般都只有一两个士兵把守,况且胡集为客,所以他站在营帐之外,一般也没有士兵阻挠。
“打得什么主意?我还要问你们西滁是什么意思。”公申反口道:“你们监军来信说是明里联合上黎,暗里与我北穆合作,可如今,你们将我拒之门外也便罢了,还将那放火地罪名扣在了我北穆的头上。”
胡集听了,心里一咯噔。
屋里,彦旭怒道:“你少在胡说八道,我们监军大人才不会跟你们北穆同流合污。”
“几个月前,你们监军出使我北穆之后的话,你们竟然敢不认账。你不信,还有我北穆的国书。”说完,公申便拿了两国结盟时的国书。果然,上面不但有西滁的国玺之印,还有荀钰的亲笔。
“荀大人……”彦旭不敢确定了,难道,真的有这样的事?
帐外的胡集也惊了,一不小心竟摔在了地上。
“谁?!”彦旭大吼一声,胡集立马便跑。彦旭立马追了出去。
“快拦住他。”彦旭吼道。
一群士兵便围了过来。
“彦,彦,彦旭,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胡集似乎是吓坏了,声音也跟着颤抖。
“我……”彦旭还未说话,一个身影躲过,便见公申已经在胡集身前。
“你别动……”
“手”字未提,一声惨叫,胡集脖颈便鲜血淋漓。
“你……”“公申……”
“你,你们,竟……”胡集手下刚解手回来,便突然瞧见了这一幕,他惊吓,快步离开。彦旭惊慌,“拦下他,快……”
话音刚落,那名属下便死在了□□之下,人之慌乱,竟然往枪口上撞,果然……
公申笑了笑:“怎么样?将军还是与我北穆合作吧。”
“你使诈。”彦旭怒道。“来人,把他绑了。”
一群士兵围来,公申却并没有要逃脱的意思。
“发生了何事?”
此一声,彦旭惊了,急忙上前:“末将对不起监军大人,愿以死谢罪!”
“胡闹!”荀钰怒道。见到地上的尸体,他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一番了解,荀钰叹了口气,北穆布局紧密,与上黎,怕是要真的结仇了。这下,可是连澄清都澄清不了了。
说胡集为北穆使臣所杀,使臣入营帐便会卸剑。说胡集不是西滁之人所杀,那伤口上插的,却是西滁大将彦旭的配刀。
彦旭也一脸怒意,大意了,公申竟在自己出帐篷的时候拿了自己的佩剑。
荀钰也不曾想到,北穆竟还有公申这样的人。这天下,计谋与胆量能与之相抗的,怕是也只有司马长和姜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