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是吗,自杀……自——”
“自杀?!”
目暮警官差点没把笔头按断,旁边的工藤新一也没好到哪去。起先他看太宰治的举止就觉得这不是个正经人,但他还是没料到这人居然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患。
然而敬业的目暮警官还是决定先把问题问完了再说。毕竟就算是病患也得先做完笔录。但是这个敬业的想法没能持续很久,因为很快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最近的精神病院是哪一家”这一个问题了。
“咳,最后一个问题。”其实接下来的问题还有很多,甚至其实对方来这里的目的都没回答,但目暮警官觉得自己已经快问不下去了。
“你认识死者吗?对了,不是指知道对方脸的这种认识。”
“认识。”
“哦,那没问题了你走——”
“……哈?”
太宰治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还悠悠闲闲地翘了个二郎腿,仿佛这狭小的空间容不下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我认识他,”他的语气轻快。
“难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
“为了甜品,”太宰治看着对面脸顿时僵住的几个人轻轻笑了起来,“那种事不是显而易见吗?来甜品店还能是为了什么。”
“而且认识归认识,”他摊开双手,颇有点无辜的样子,“我先前可不知道他会在这里。”
工藤新一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你的蛋糕是给谁买的?”
太宰治饶有兴味地看向工藤新一,“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吃的?”
“你买蛋糕的时候完全没有看过柜台,也就是用不着选择。虽然有你早就决定好了的可能性,但是受人所托的可能更大吧。再有就是,包装。”
“哦?”
“一般说来,自己吃的话,不会特意挑选包装吧。而且你挑的那些包装纸……”该说是具有童心好呢,还是……工藤新一有点难以形容那些花花绿绿的彩纸。
“我确实是帮别人带的,”太宰治十指交叉搭在桌子上,“但那跟眼下的案件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工藤新一步步紧逼,“你说你认识死者,但是对方的死亡好像没有给你带来任何的感觉。甚至在他倒下的时候,你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又继续选包装纸了。一般的熟人,会像你这么冷漠吗?”
“冷漠啊,”太宰治嘴角还是挂着笑,完全不为所动。
“总而言之,我希望知道你的蛋糕是打算带给谁的。还有你和死者的具体关系,也希望你能说清楚。”
工藤新一并不打算放过现在这唯一的线索。这一次的案件实在是太奇怪了,不仅是死者的死因身份不明,连在场的那几个嫌疑人都个个麻烦得要死。而目前唯一与死者有关系的又是这么一个……工藤新一很难形容太宰治给他带来的感受,不舒服,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穿了。
还真是紧追不舍啊,太宰治想,不过挺难得遇见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人。等某个装尸体的人醒来之后,就不计较对方给他带来麻烦这件事好了。
“蛋糕是帮乱步先生带的。”
“乱步……等一下,”工藤新一的声音突然变了个调,“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江户川……”
“就是他哦。”太宰治一边笑着,一边在心里感叹道,乱步先生的名号还真是好用啊。
26岁的江户川乱步,号称是侦探中的侦探,拥有仿佛作弊一样的异能“超推理”。他的名头就算是在市政官员这边也可以说是无人不知,那种看穿一切真相的能力实在是太过颠覆常理了。
还有他在侦探之中的威望。和江户川乱步扯上关系的太宰治几乎就相当于被打上了“排除嫌疑”的标志。
换句话说,工藤新一在太宰治这里白白浪费了审讯的时间。
太宰治看着工藤新一脸上的表情,愉快地笑出了声。
越是重要的情报越应该放在最后说。
所以啊,他愉快地想道,侦探先生,你还不知道我和那位“死者”是什么关系呢。
***
警员准备把尸体送去尸检的时候,正好路过黑羽快斗待的地方。
尸体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只盖了一块白布。
人类是那么脆弱的物种,甚至可能在毫无预兆的下一秒消失。
也许是看见死人的冲击力太大了,黑羽快斗脑子里忽然就冒出来一些伤春悲秋的情感来。
他低头闭眼默念了一句安息,再睁开眼却发现抬尸体的人站在他面前不动了。
黑羽快斗刚想开口问一句怎么了,余光中却看见尸体上的白布被谁大力地掀开。
咦?
黑羽快斗慢半拍地转过头。
SSR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头,“那个……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