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砚霎时感到浓浓的失落,心脏仿佛被的忽然投放到了一处悬崖之下,不停地自由落体,感受不到尽头。
“你也知道,我以前的日子……挺乱的。”时澜摸了摸鼻尖,下意识想笑一下,但没有成功,只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气声,“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么郑重的感情了,一时有些惶恐。”
“没关系,如果你觉得……”
“但我愿意和你试试,努力、认真地试一次。”时澜打断他的话,仿佛是为了不让自己有时间后悔,他语速略快,语气坚定地说。
喻砚的心落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蓦地挺直了无止境地下坠。他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了一道光,立刻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你、你是说……你不打算和我解除婚约对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解除婚约啦?”时澜先是莫名其妙,旋即反应过来,笑道:“我明白了,我给你的感觉让你太没有安全感了对吧?抱歉,我的错。嗯,以后我会改的。”
听着时澜的话,喻砚的失落感彻底不翼而飞了。“嗯,好的,我……如果你觉得我有哪些做得不好的地方,也请直接指出来。”
“没问题。截止目前,你身上没有我不喜欢的地方。”时澜嘻嘻笑道,顺口调戏了一句:“你穿西装和大衣的样子真是帅极了。”
“唰”地一下,喻砚脸色爆红,手忙脚乱地打翻了咖啡杯。幸好杯子里没有东西,否则整桌文件都不能要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时澜忽然道:“哎,对了,我是不是应该找时间去拜访一下你家?你已经见过我老爸和小汐了,我这连次面也没露过,是不是不太合礼数?”
喻砚一顿,抿了抿唇。尽管他的态度十分强硬,可喻父至今也没有松口,他担心若是时澜上了门,恐怕得不到好脸色。
还未等他想出该怎么回答,时澜又自己接了话,“不过上次你不是说他对我的性别不太满意?呃,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忽略这点吗?”
喻砚轻笑出来,“这一点有难度,恐怕需要你去一趟T国。”
时澜顿时炸毛:“为什么不是你去T国?停停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正经的呢。”
“他这个人非常顽固,想改变他很困难。而且我和他的关系不算好,如果你去了,他可能会给你难堪。”喻砚诚恳地说,“其实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见他。他让喻娴入主喻氏,基本上等于要把我逐出喻家了,你见不见他,不影响什么。”
时澜有些迟疑,“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喻砚冷笑一声,漠然道:“早在很多年前他抛弃我母亲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
时澜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他的心结,便不再劝什么,转而道:“行,这事儿你说了算。不过,我们的婚礼是不是要提上日程了?好多东西都还没准备呢,比如……戒指?”
喻砚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次日,喻砚精神抖擞地来到衣帽间,特意挑了一身最显身材的西装出门,到时家接上了时澜,一同前往一家著名的珠宝定制工作室。
相对于那些开了几十上百年的老店来说,这家工作室着实年轻得可以,知名度也没有老店那么高,但他家的设计款式新颖,用料高端,虽价值不菲,却十分受年轻人的欢迎。时澜曾偶然在一次拍卖会上结识了他们的首席设计师,这次便专程请他从别的城市赶了过来,亲自为他们做设计。
喻砚在珠宝方面没什么了解,因此在量完尺寸后就全程坐在时澜身边,微笑着看他侃侃而谈。直到快要吃午饭了,时澜和设计师才把终稿敲定下来,设计师意犹未尽,不顾喻砚的冷眼,拉着时澜的手道:“真的不可以公开定制吗?我愿意分你一半的利润!”
时澜笑容满,干脆利落地抽回手,转而放到喻砚的掌心里,吐出了另设计师心碎的话:“不可以。”
喻砚握着他的手,面色终于不再冻人,他摸了摸,觉得时澜的手有些凉,便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到了时澜脖子上。
“为什么?这么好看又独特的款式,销量绝对会爆的!”
围巾是黑色羊绒的,又严肃又深沉,和时澜的整身穿着完全不搭,可时澜却丝毫没有要甩开的意思,并且在喻砚给自己围好围巾后再度把手伸给他,转头笑眯眯地对设计师宣布主权——
“因为,只有独一无二的设计才配得上我的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