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四篇:讽刺的事(1/1)
其一:生与死
人活着,我们就开始说"那人是我的昔日旧友",人死了,便说""她是我已故的友人"。活了,死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都一样没法翻越,不是活着就会珍惜也不是死了就会懊悔。
奶奶死的时候,我小学尚未毕业,请了假,坐在大伯家门口的石墩上,拼命地挤眼泪,我有一点难过,但不至于落泪,大约称之伤感更为恰当一些。
爷爷死的时候虽然伤心来的迟钝,但却是自然而然,不加掩饰的,流下的眼泪着实是因为难过,于是在奶奶死的这天我在想爷爷死的那天,越想越难过,哭声是一浪接一浪的。
门前来往的人见了,都说:"这是个好孩子,奶奶没有白疼你。"
我心里觉得好笑,平时一点见不着的人,从哪里知道奶奶疼爱我的事呢?当事人的我可一点也不知道。最后也没有理会他们的胡言乱语,继续思念着我的爷爷。这是幼年,第一桩使我觉得讽刺的事。
其二:男与女
我爸对"男啊女啊"的事不怎么计较,因为我从小对先人总有莫名的好奇心,他就常带我去祭拜也去祠堂。
有一回,遇见一个本家的大伯,竟把我赶出祠堂,我爸因为跟他差着年龄,而这件事在多数人眼里确实"于理不合",也不好计较,只让我在远远的边上等他。
后来跟这大伯的来往就少了,再听说的时候,知道他得了三个孙女,这于他也是桩极讽刺的事,因他将来过身后大概是没有孙辈可以在祠堂给他磕头了。
关于祭拜,我想起鲁迅先生《祝福》里的一段:
冬日里,妇女们为了准备祭品将手在水中泡得通红,到了祭拜时却都成了男人们的事,女人只好低眉顺眼地站着。
从鲁迅先生到本家大伯,早不知过了多少个世代,生死更迭得容易,思想和精神的更迭却如安安静静的祠堂,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