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璞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开始播放。
镜头角度很好, 房间内的情况一览无余。一开始, 菲罗斯进入房间, 紧接着门被打开,洛卡·琼斯进入房间。和菲罗斯说的不一样, 洛卡·琼斯一脸谄媚, 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在请求菲罗斯不要辞退他, 甚至跪了下来。
菲罗斯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嫌恶地骂了一句“滚开”。洛卡·琼斯百般哀求无果, 脸色慢慢变暗,随后抽出刀朝着菲罗斯刺了过去。菲罗斯大叫一声,惊慌失措地开始绕着房间乱跑,洛卡·琼斯举着刀在后面追赶。
他们大概追逃了五分钟左右,房间门打开,晃绮夏进入房间。在她进入房间前数秒钟,洛卡·琼斯追上了菲罗斯,在他腹部划了一刀, 将他踩在脚下大声咒骂起来。
晃绮夏吃了一惊, 从架子上抽出一本装饰用的厚重大书,脱下高跟鞋轻手轻脚走到洛卡·琼斯身后, 用力朝着洛卡·琼斯的后脑砸去。
洛卡·琼斯应声而倒,昏了过去。
晃绮夏跑过去抱住菲罗斯,菲罗斯挣扎了一下也抱了抱她, 断断续续地说:“……我很感动……你是真的爱我……我相信……对不起……死亡时间是……遗嘱上……”
两人走进卧室, 离开了摄像头的范围。他们回来时衣衫都有些不整, 菲罗斯将一个U盘递给晃绮夏。
突然开始地震,菲罗斯惊慌失措地跑到墙角。晃绮夏旁边一个盘子掉了下来砸在她的头上,她昏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洛卡·琼斯挣扎着起身,抬刀朝着晃绮夏刺去。晃绮夏情急中翻了个身,洛卡·琼斯的头撞在茶几上,再次昏迷。
晃绮夏得以脱身,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报警。
而在她身后,刚刚躲在墙角撞死的菲罗斯走了出来,抓起小提琴一下一下用力砸在洛卡·琼斯的后脑上,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他有仇必报,不惜杀人,甚至杀人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刺激的游戏而已。
他接着走到阳台,搂住看见一切无比动摇的晃绮夏,对她说:“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了。为我顶罪吧宝贝,既然你真的爱我,就会为我做这件事吧。”
晃绮夏脸色苍白,不住地摇头,但她随即进入了房间,拿起小提琴,小心地避过沾血的部分,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纹。凶器大书擦去指纹,放回原来的位置,小提琴却作为明显的凶器,随意地扔在地上以便让人发现。
视频画面停在警察赶到的瞬间。这就是真相。
这并非正当防卫,这是彻彻底底出于恶意的谋杀。
钟离璞望着商沐,胜券在握:“你看,这个女人放弃了真相,选择了她的丈夫。她是个懦弱、无能、对丈夫言听计从的女人,和她的兄长一样,是可悲的旧世界的残留物。看来霍夫曼所说的报应不会来了,赌约是你赢了!”
商沐嘴角弯了弯,阻止钟离璞扑过来,他说:“再等等,今天又不是只有这一场庭审。”
“另一场是非公开的,而且只是民事案件。就算琼斯输了,也不过是失去一点微不足道的财产,这又能算什么报应?”
商沐摸了摸下巴:“这个嘛……要不然我们找专业人士来说说?”
钟离璞头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片刻之后,商沐,钟离璞和实习记者许晚晚坐在法院里的小餐馆里,一人点了一杯营养液。许晚晚着迷地看着钟离璞的脸,滔滔不绝地说起网上后援会对他的赞美,一条一条念给他听。
什么娇艳如花啦,什么一定会引来血雨腥风啦,什么冷艳高傲啦……
钟离璞全程面无表情,手紧紧握着装营养液的杯子,在听到许晚晚说他“适合被金屋藏娇”的时候控制不住力道,把杯子捏碎了。
商沐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发现钟离璞这么大反应吃了一惊,连忙捧起他的手查看。钟离璞一脸委屈地往他怀里蹭,直接坐到了他大腿上。
商沐把他放回椅子上,对许晚晚说:“好啦,许小姐,请你说说这次案件的事情吧。”
许晚晚说到新闻立即切换回专家模式,拿出笔记本迅速翻到前面,清清嗓子说:“这件事情要从菲罗斯是个花花公子说起了……”
菲罗斯·琼斯是碧罗星有名的花花公子。他为人豪爽,一掷千金,那千金多半都丢进了女人的怀里。他与晃绮夏结婚前后确实有一段蜜月期,收了心只围着晃绮夏一人,可好景不长,外面的花花世界很快把他召唤回去。
但已婚和未婚终归是不一样。菲罗斯看得上的女人非得才高八尺容颜绝世,这些淑女眼高于顶,虽然在夫人的头衔面前她们都温顺如小鹿,但一旦菲罗斯捧出外室的名头,便个个翻脸不认人。菲罗斯铩羽而归,死活没想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这个时候,琼斯集团旗下媒体刚好想要采访总裁。他们派来的女记者娇小可爱,学历出众,偏偏又有一双善于倾听的耳朵,无论菲罗斯说什么都会露出崇拜的表情。菲罗斯就这样沦陷,好吃好喝供了一年,什么东西都愿意给她。
然而一年后,菲罗斯突然发现,这位女记者早有未婚夫,甚至准备结婚。菲罗斯愤怒对峙,录音被女记者断章取义发出,录音中菲罗斯歇斯底里强求不成,仿佛一个神经病。社交圈议论纷纷,有点身份的人都把菲罗斯加入黑名单。
这一来,菲罗斯和女记者彻底撕了。菲罗斯恨女记者不留情面,直接上了官司要求她还钱。偏偏女记者早有准备,把两人的私密录音发出,证明一切都是菲罗斯自愿。
第一回合,菲罗斯铩羽而归。
这第二回合,就轮到菲罗斯请夫人出马,以夫妻共同财产的名义讨回那笔钱。这也是今日这场官司的意义之所在了。
钟离璞说:“停一下,有一点不太明白。琼斯家族不缺钱,菲罗斯就那么……抠门?”
许晚晚一拍桌子:“小哥哥,这你就有所不知啦。菲罗斯阴差阳错,把一家机密公司送给了女记者。他表面是恼羞成怒,实际上呢,是为了讨回这家公司。”
琼斯财团与政府部门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们不但负责网络服务等公共服务事业,也承接了许多秘密项目。菲罗斯原本想要送给女记者一家普通的金蛋小公司,但其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竟然把一家机密公司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