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猎民族的时代, 掌握了酿造技术的人常常会遇到一个难题：当部落迁移的时候，他们很难带走自己的酿造物, 但是那其中的某些菌落对于酿造又是至关重要的。

他们发展出了一个朴素的技术。在这种时候, 他们往往会把几块布料放进酿造桶里，充分浸泡之后晒干, 随身携带。等找到了新的落脚之处，他们只要把这些布料重新投入酿造桶之中，就能制造出和之前风味一样的酿造品。

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携带的病菌并非只有特定的酵母菌，实际上只要刻意为之，大部分细菌都可以通过布料运输。

“那位神秘人士只要随身携带一块手帕——无论是多么严格的安检, 都绝对不会拦住一块手帕。他只要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将它浸在水里，然后把水倒进一块土壤之中，作物就会染上传染病。这些植物在地面上虽然是严格分离，但是地面下很可能是共用土壤，根系纠缠, 导致了大面积枯萎。”

商沐话音刚落, 便听到有人在不远处鼓掌, 白大褂拍着手, 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卢秋鸿立即挡在商沐和白大褂中间, 拔出枪警惕地看着对方。

白大褂一脸欢快的笑意, 他在努力表达开心, 可惜巨大的黑眼圈让他看上去像是磕过药的瘾君子：“太精彩了, 先生。全叫你猜出来了。”

商沐望着他说道：“政府很重视这里的研究, 这种情况是灭顶之灾。这里的负责人会被问责, 前途尽毁，甚至会直接投入监狱。所以你们才会撒谎说这里有一种致命病毒，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拖延时间……”

“撒谎？”白大褂嘴角一勾，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小瓶子，“你怎么知道那不是真的呢？”

商沐吃了一惊。对了，那些猴子……外来者也许没有带来什么传染病，但是搞不好这个研究所自己弄出来了啊！

卢秋鸿瞳孔放大，试图去抢，白大褂一缩手，说：“别过来。要是不小心这个瓶子摔到地上，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卢秋鸿盯着他看了半秒，笑道：“宝贝，别这么凶嘛。我什么也不做。”

白大褂不信任地后退两步，晃了晃手上的蓝色小瓶子，警告道：“不准过来。”

商沐开口道：“好了，既然你跟我们废话这么久，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我们做吧。你不妨直说。”

他心中并不认为自己能帮上忙。白大褂无非想要免去责任，或者是减轻惩罚，商沐倒是可以为他说几句好话，但这不能抵消他已经做的事情。

白大褂盯着商沐看了一会儿，表情柔和了一些，对他说道：“你叫商沐么？”

“对……你怎么知道？”

“我这段时间封锁大厦，就是在等你。”

“等我？！”商沐吃惊道。和对方说的话相比，对方突然之间叫出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那么让人惊讶了。

“就是等你。”白大褂说，“我叫程源，莫奇食品研究所所长。数日之前研究所出现了作物传染病，细菌是一种超级抗药菌，对植物不致命的药物一概不奏效，大部分作物都枯萎而死。我正想着完蛋啦，有个人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让我等你。你一定能帮上忙。”

商沐说：“那你之前还把我关在杂物间里。”

“我那时候不知道是你，他没有给我任何图片，只说你懂行。况且，有自己的房间不是比和我们的研究员睡大通铺强多了么？”程源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但我看不出我有任何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啊！他是在骗你吧。”

程源又拿出蓝色小瓶子晃了晃，黑眼圈阴森森地看着他：“死马当活马医嘛。商沐，能跟我过来么？”

商沐盯着蓝色小瓶子，耸了耸肩：“威胁？”

“请求。”程源说，“或者威胁。你喜欢哪一个？”

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刘总被三个彪形大汉架着，如同失控的火车头一样横冲直撞。

钟离璞抬手将前仆后继的机器人撕裂摧毁，但它们无穷无尽，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就好像这栋大厦能够随时制造出新的白领机器人一样。

钟离璞一边战斗一边质问刘总：“怎么会有这么多？你们公司不是只是个空架子么？！”

刘总战战兢兢道：“确实，但是这些机器人又不贵，我们之前和兄弟公司定了协议，帮忙承接过剩产能……”

钟离璞：“……”

他冷酷地将机器人轰成渣渣，平静地说：“计划改变。不用整个清空楼层了，我们直接去一层。”

刘总叫道：“你们怎么能把这里清空？这些机器人都很贵的！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你们、哎哟，那你们干嘛还打它们？”

钟离璞说：“让刘总和他的宝贝机器人亲密接触一下。”

三个彪形大汉齐声高喝，把刘总往机器人堆当中送去。

刘总吓得臃容失色，大叫道：“救命啊啊啊啊！”

他的身体靠在机器人的身体上，机器人七手八脚抓住他的头，胡乱朝着能够摸到的孔洞抠进去，刘总五官剧痛，像是架在烤架上的猪一样胡乱挣扎着。

钟离璞似笑非笑，随手将机器人摧毁。刘总抽搐着看着他，眼里染上恐惧。

钟离璞说：“走吧，我要去见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