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

在墙壁翻出的瞬间，商沐就冲到台座旁边, 看到了题目。

是谁签署通过了远航计划？

这也是一道简单的问题, 作为常识写在了这个时代的小学课本里。商沐迫不及待地叫道：“联合政府主席钟离四文。”

回答正确, 铁篮电梯降下，商沐抱住钟离璞跳上铁篮电梯，不停地在心里倒数时间。

四分三十六, 四分三十五，四分三十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当到达上面一层时, 只剩下三分五十二秒。

商沐把钟离璞小心地放在地上, 小跑着去看新的题目。在看到新的题目时，他的脑袋轰的一声, 满心都是“完蛋了”。

最后一个问题：异能继承中心的宗旨是什么？

商沐在此之前完全不了解什么所谓的“异能继承中心”, 更不要说背下它的宗旨了。他急切地跑到玻璃墙上，手贴在墙上, 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血陡然冷了下来。玻璃墙后是密密麻麻图文并茂的异能继承中心的历史, 漫长繁杂, 海量信息，无论是通过读开头结尾、目录索引还是抓住中心句都无法快速找到宗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就只剩三分钟。商沐趴在玻璃墙上, 心脏狂跳, 满心都是绝望。

他尽量冷静下来, 盯着玻璃墙后的内容, 熄灭感情, 一行一行扫过去。宗旨往往是最重要的内容，不是在开头就是结尾，他拿出过去念书时期末临时抱佛脚的认真，把所有他认定相关的内容都仔细看了一遍。

没有，仍然没有。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当他手指点中某些内容，更多的内容会浮现出来，这意味着更多的文本。

他退到钟离璞身边，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他似乎感到钟离璞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嘴唇青紫，拼命让自己不去想这过去的一分一秒会对对方造成多少不可逆转的危害。

快想一想，还能怎么办。

宗旨这种东西他见的多了，都是别人千辛万苦想出来的，领导会把它们像是牛皮癣小广告一样到处乱挂。既然这里问到，就绝对不该这么难找。

快点想一想，在禁地里什么地方遇到过类似的标语，一遍又一遍重复，生怕你错过……

他绕着台座走了一圈，再看每个房间都有的固定布置。这些地方倒是有一些繁复的装饰，但并没有看上去像是文字的东西。

像是文字的东西……

他从进禁地，在什么地方见过大量的文字？

……

大门上刻着古老的文字，细细看去，竟是各种各样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语言，汉语、英语、日语，甚至还包括一些能够书写的方言、统一语言的古老书写体和在商沐的时代已经死去的语言文字。所有的文字写着同一句话：文明之火不息。

……

他猛地抬起头，高声叫道：“文明之火永不息！”

房间发生了变化，铁篮电梯从上面落了下来。

商沐抱着钟离璞冲了上去，等电梯开始上升的时候才有了几分实感，牵着钟离璞的手说道：“到了，马上就到了……”

还有多长时间？

一分零九秒，一分零八，一分零七……

这个时间让商沐的脸上陡然失了血色。从刚才的经验看来，电梯上升一层需要四十多秒，等电梯升到顶就只剩二十多秒，来不及了。想要救人，必须从现在开始。

商沐把钟离璞平放在电梯上，电梯上的空间很狭窄，商沐不得不让钟离璞的一部分腿伸出铁篮外。他默念了一遍心肺复苏的流程，定定神，双臂伸直开始按压心脏，按压三十次，然后捏住钟离璞的鼻子，两次吹气。

没有脉搏。

第二个三十次按压，捏住鼻子吹气。第二次吹气的时候铁篮已经靠近第二层，商沐眼疾手快把钟离璞的腿拉了回来，他的一只鞋子被夹住脱落。

商沐把钟离璞拉到旁边的空地上，又对着他的嘴吹了一口气。

仍然没有脉搏。

还剩多长时间？不，已经不重要了，根本没有考虑时间的余裕了。

商沐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吸了吸鼻子，咬着牙继续用力按压心脏，力量之大听到下面的肋骨都发出不堪重负折断的声音，三十次之后，他再次捏着钟离璞的鼻子，嘴对嘴吹气。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碰颈动脉，摸了好几次都没摸对位置，摸到一手冰冷的时候连心脏都要停跳了。他双臂已经有些无力，翻过身打算继续按压，刚按了一下就感觉手下的身体用力反抗了一下，微弱地咳嗽着动了起来。

“咳咳咳……别，我肋骨已经……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