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看着她们站在云端之上, “啊”地一声跳下去, 在底下荡来荡去, 发出愉快的叫声。

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云雾被她们当成，她们上下经过它时会张开双臂，想要碰到更多一些。

欢乐的大喊声充满山谷。

工作人员觉得这几个人肯定是疯掉了。

不然为什么要在悬崖边跳这么多次。

这是蹦极, 又不是蹦床。

但他不敢说。

他铁青着脸在旁边站着。

她们以为他是生气了。

其实是吓的。

后来，看她们几乎脱力, 他才大了胆子, 虎着脸说：“不能再跳了，再跳要出事的。”

出乎他的意料。

她们说：“好。”

蹦是蹦不成了。

她们精疲力竭，摇摇晃晃往酒店的房间走, 只觉天旋地转，地是天, 天是地, 还以为自己在月球上漫步。

回到房间, 玉翩然躺下来睡了会。

不久她被电话吵醒，是玉萃打来的。

玉萃说：“姐, 母后醒了。”

玉翩然看了眼时间。

早上八点。

她按着额头想起身。

玉萃像是感知到她的动作，忙说：“你是不是在睡觉啊, 母后刚醒，精神不是很好，你也别急着回来, 下午她醒过来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吧。”

玉翩然想了想, “嗯, 好，那我们下午见。”

“下午见。”

挂掉电话，玉翩然翻了个身，胳膊碰到很软很温暖的东西。

……是时涧墨的肚子。

玉翩然去看时涧墨。

时涧墨睡相非常好，如果有人在她周围画了个长方形的框，十个小时过去，时涧墨连头发丝都不会落到外面。

玉翩然此时在床的中间睡觉，枕头或许被她的jio踹到地上。

如果不是床足够大的话，她可能早就滚下床去了。

玉翩然抬起下巴，看到时涧墨闭着眼睛，双手自然放在两侧，睡得静美。

睡觉都这么好看啊。

她心底感叹着，伸手想摸摸她，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脸，手腕就被攥住了。

时涧墨睁开眼睛，视线下移，看到在她腰边不老实躺着的玉翩然。

“早上好。”她轻轻地说：“皇后醒了么？”

玉翩然胳膊撑着床，让她起身，往时涧墨身旁挪，“早上好，她醒了，我下午和她见一面。”

她说着，在时涧墨唇上“嘟”了一下。

时涧墨笑，攥着她手腕的手往上移，和她的手十指相扣。

“早上的事，像做梦一样……”

是啊，像梦一样。

.

在悬崖上，温知予对玉翩然说出一切跳下去后，等她上来，时涧墨也跳了下去。

接下来，这三个人轮流向其中一人说道歉，像在玩萝卜蹲的游戏。

我对不起你。

是，你确实对不起我，但，我也对不起你啊。

你们两个我都很抱歉。

不，说起欠揍的程度你们都不如我，最该说对不起的也是我。

……

看得工作人员都傻了。

他心说幸好还有根绳拦着她们，要是没绳儿……不敢想，不敢想！

反正就是道歉了一阵子。

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最后好像就只能笑了。

就跟生活差不多，挫折来了，哭一哭，苦难来了，闹一闹，挫折和苦难一起手拉手来了，要是不想死，就笑笑吧。

或许就否极泰来了呢。

在她们一起往回走的时候，玉翩然扶着墙，喊住最前面的温知予，“等一下。”

温知予也是磕磕绊绊才转身，“殿下，怎么了？”

尽管身体不受控制，玉翩然还是清醒的。

“温知予。”她说：“我原谅你了，请你也原谅我小时候的不懂事。”

她轻轻在墙边磕了下脑袋，时涧墨一惊，手轻抚她的脑袋，隔住了她和墙。

她呵呵傻笑，笑声代替了眼泪，“我没事，就是……唉，小时候，原来我那么坏，对温知予这么不好，我非常抱歉。”

温知予听见她的话，半晌没说话。

良久，她抹了把脸，“谢谢殿下，你不需要我的原谅，因为你从没做错过什么。”

她说完走了。

她们的事情就此了结。

或许知情的人会觉得这件事上玉翩然“亏了”。

不应该原谅她啊，毕竟三个人的命运都因她那一推而改变。

玉翩然的人生里才没有亏赚这回事。

她觉得对就对。

可以原谅，那就原谅吧。

.

玉翩然终于挪到时涧墨肩膀旁边。

时涧墨伸出胳膊，她顺理成章枕在她手上。

时涧墨把她搂得很紧。

“有眉目了。”

她告诉时涧墨自己找到录像带的事，“皇后没有杀害先帝，但是，警卫和姑姑的下落，录像带里没有给我答案。”

“但我觉得，皇后和那个人的失踪，应该没有关系。”玉翩然说。

“如果不是皇后，整个皇宫里，就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时涧墨接过她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