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新讶然:“啊,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玉翩然在时涧墨眼中是特别的。
她跟在时涧墨身边多年,看着她从意气风发到沉稳内敛,近来性子更是养得几分慵懒,说好听点是心境泰然,说难听就是麻木不仁,日子都过得浑噩起来。
时涧墨能把素未谋面的小姑娘救下,还带进她的私宅,颜新是真以为她对人动了心思,想收了作小情儿养。
“上一次我们已经帮过她,我也提醒她下次要小心。”
时涧墨漫不经心:“如果她不听劝告,只能后果自负。”
颜新:“噢。”
时涧墨盯着她:“你不会以为我对她起了什么念头吧?”
颜新:“我……”
时涧墨:“呵!好笑,我早已忘记她了。”
颜新:“……”
好吧,颜新心想,虽然听起来不免凉薄,但玉翩然对时涧墨而言,本就只是个见过一面,之后再不会有交集的人。
“小墨。”
清澈嗓音从身后传来。
时涧墨转身,看到来人,微笑施礼:“公主。”
女孩迎面走来。
她极漂亮,模样与年轻时的王后如出一辙。
十六岁年纪,气质卓然矜贵。
玉萃走到时涧墨身边,凝视她。
“见过母后了?”
“见了,和你母后聊了聊,她心情好很多,已经睡了。”
玉萃轻嗯了声。
又问:“小墨,你这两天是不是很累,我听说,自称公主的人已经踏破警局的门槛,都嚷嚷着要见你。”
时涧墨寻找公主这件事,在全国上下是公开的秘密。
王后病重,谁不知她心心念念想把长公主找回来,思女心切,没准病马当活马医,觉得谁顺眼就当公主认了的可能性也未尝没有。
这样,每天去警局的“公主”就更多了。
即使只需鉴定血型,一日两三百份的血样,依旧是大工程。
时涧墨亲自监管此事,自然劳心劳力。
闻言,时涧墨笑了,平静,无奈。
玉萃说:“趁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了你一把。”
“你怎么帮的我?”
“我命人准备一张大床,铺十几层床垫,把豌豆塞进床底里。”玉萃眼睛弯起,嘴角噙了幸灾乐祸的嘲弄:“我让那些‘公主们’躺床上去,谁能感觉出床底下有什么,谁就先过了第一关,这样一来,也不用抽她们的血。公主身娇体软,床底下的豌豆都感觉不到,还能是公主吗?”
时涧墨怔住,随即失笑:“你呀……”
“这可是安徒生先生想出来的办法,不是我独创。”玉萃望着她,轻轻眨眼:“小墨,你不会怪我无事生非,扰乱你工作吧?”
公主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一时之举,会让时涧墨担下多少骂名,背多少黑锅。
颜新站在一旁,神色复杂。
“当然不会。”时涧墨宴宴的笑,抚摸她的发丝:“只有我们公主能想出这样有趣的方法,为我省了不少人力。”
玉萃很高兴,又抿唇:“这两天我去找你,你都不在议院,是不是偷偷去找那个公主了?”
“没有,只是忙里偷闲,出去放松一下。”时涧墨耐心解释:“茫茫人海,我怎么可能一眼认出她。”
玉萃并不完全信她的话。
她没戳穿,伸出手,语气含了轻微的命令:“抱我。”
时涧墨弯唇,俯身,双臂轻轻拢住她。
“你会帮我登上王位的,对吗?”玉萃呼吸着她身上的温软香气。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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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翩然第二天醒来时,听见玉大柱和苗金在后院说话。
“什么,后天就要强拆了?”苗金难以置信,音调拔尖:“我们还在这呢!他们想干什么,推土机从我们身上推过去?他们敢?!”
“你声音小点,然然还在睡觉呢,别让她听见。”玉大柱嘘声,很是无奈:“交涉没用,亲戚朋友也劝我,为一棵树,犯不着,拆迁的钱不拿白不拿,说我脑子有病……唉,阿金,我们怕是保不住玉家堡了。”
“大柱,是真一点办法都没了?你不是爱说内什么,天无绝人之路吗?”苗金声音颤抖。
“你别急。”玉大柱安慰她:“我……我还有招儿,这事要是能闹大上新闻,他们就不敢这么强横了,关键是我们得想办法,怎么把这事闹大,阿金你别急,还有两天呢,咱们还有希望!”
“对,有希望。”苗金哽咽:“这事,不到最后都不能让然然知道,我俩担着就行,可不能让她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