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涧墨点点头,“她这人是很坏吧,你说到她时挺气愤的,嗯,我也听说她这人名声不好,确实不招人喜欢。”
她这么一说,玉翩然反而心虚起来:“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都是身边的人跟我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她贪污受贿,借势欺人,打压平民,骄奢淫逸什么的……”
“噢。”时涧墨若有所思:“这么说,其实你并不真正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吗?”
话锋一转,她又说:“不过又有什么必要去了解呢,有些人非得亲自见过,交谈过就能了解吗?相处数十年的枕边人都可能一夕之间面目全非,如果时涧墨是个大好人,也不会被外界传成这样,你说对不对,说白了,就是她有问题。”
这话乍听起来很正常,但细细想来就觉得哪里不对。
玉翩然感觉她有把自己带进陷阱里的感觉。
所以她停下脚步,静静思考刚刚的话,站在原地不动了。
已经走几步的时涧墨发现身旁的人没跟上来,转过身望着她。
玉翩然跑过来时换了衣服,但没有卸妆,粉扑得她脸很白,像是农村里贴在墙上的年画娃娃。
她想了一会,抬起头对时涧墨说:“我要为我刚刚的那番话向时涧墨道歉。”
她接着说:“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但对我来说,我不认识一个人,在不怎么了解她的情况下就对她妄加评判,抹黑她,污蔑她,这就是我错了。”
时涧墨笑了:“你道歉做什么,她又不在这,她可能在议会,也可能在宫里,她高高在上,哪能听见百姓的声音。”
“她听不见是她的事,我道歉是我的事,何况她听见我道歉也不一定有什么感觉,但是我的想法和做法会从此改变了呀。”
时涧墨凝视她的眸。
笑意,像点在宣纸上的浓墨,徐徐散开。
她伸手,捏了捏玉翩然的脸蛋:“你很可爱。”
手指冰凉,却让玉翩然的半张脸霎时滚烫起来。
“不过。”时涧墨放下手,“我也不喜欢她。”
玉翩然惊讶:“你认识她吗?”
“了解一点吧。”
时涧墨继续和她往前走,“她这个人呢,成天浑浑噩噩的,不怎么做事,最喜欢的事就是看人跳舞吧,懒洋洋的没什么精气神儿,你见过她就会知道,她是那种,和她见过面就会讨厌她的人。”
玉翩然对这位时大人并不感兴趣,也觉得她一个平民不可能会和那样的贵族产生交集。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很好感身边的这位小姐就足够了。
说话间,这条路走到了头。
天渐渐暗下来。
玉翩然心里很忐忑,她觉得对方大概要同她道别了,但没想到时涧墨脱口而出一句:“要不,我们再回去,重新走一遍?”
她欢喜地应了。
“对了,这次我们见面的很突然,你上次给我的衣服和伞我忘记带了……嗨,反正就像你说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下次我肯定时时刻刻准备着把衣服还给你。”
时涧墨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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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翩然回到家的时候心情愉快。
她刚爬上土坡,正要迈进家门时,听见父母的谈话。
“你说什么,后天是开发商给的最后期限,让我们明天就搬走?”苗金气得跳脚,声音也无限拔高:“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凭什么下最后通牒,有本事用推土机从我们身上轧过去啊!我就躺在门口,我看他们怎么轧死我!”
玉翩然扒着门框,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阿金你别激动。”她爸玉大柱安慰她:“这不还有一天吗,我们也许还能想着办法呢,不到最后一天咱们都别放弃玉家堡,一定有办法的,我们最好呢能联系上媒体把这事闹大了,最好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让舆论站在我们这边,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说对不对?”
“对,树在人在,树亡人亡!”苗金哽咽着说:“明天我就找人做横幅去挂在门口,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不好惹的,她大柱,这事决不能让然然知道,我不想让她也为这事烦心……”
“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