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门外响起了小侍女的声音。
元棋看了一眼山禾,开口问道:“何事?”
“阿疏姐姐说,南华公主昏睡不醒,高烧不退……”小侍女讲话极其慢,还没待话说完,山禾便将架子上的珍玩挥倒在地上。
元棋看着转眼就不见了的山禾,暗暗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来慢慢的收拾地上的碎片。自家的公主师傅,真的是被容筠吃得死死的,这么明显的谎话,也没听出来。
元棋拉开房门,看着门前哆哆嗦嗦,吓得不轻的小侍女,慢慢开口:“南华公主真的病得如此严重?”
“不……不是……”小侍女吓得跪在地上,“是,元棋姐姐饶了阿喜吧,阿疏姐姐说阿喜要是不来说的话,就将阿喜赶出宫去。”
“放肆!”元棋咬着牙说道。挥挥手,让小侍女先行下去。
这几个人碰到一块,指不定要发生些什么。就她公主师傅的脾气,一把火烧了阿疏都有可能。
元棋稍稍想了一下,就头皮发麻,背后一阵寒意。赶紧追了过去。
阿疏苦丧着脸坐在台阶上,听见有人来了,连头都不抬。
元棋走过来,一手拎起了阿疏,就准备往屋里闯。阿疏挣扎着站到地上,将元棋拖到院子里,“学着点,长点眼色。”
阿疏原封不动的将这句话送还给元棋。
屋子里,容筠躺在床上盯着山禾,一句话也不说。
山禾伸手摸了摸容筠的头,不烫。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山禾,冷着张脸瞪着容筠。
“阿禾,你变回来了?”容筠勾上山禾的脖子,笑着趴在山禾耳边说道。
山禾顺势将容筠压在床上,淡淡回道:“装病,骗人,你还真的是一点好都不学。”
“容筠最好的一点就是喜欢阿禾。”容筠缠着山禾,嘴里说着一句又一句没诚意的调戏话。
山禾听在耳朵里,怪难受的,挑起容筠的下巴,说道:“就这点好。”
“阿禾,我想在大毓的时候了。”
腻腻歪歪了半天,终于说出了重点。山禾装作不懂的模样,笑着问道:“乐明宫不好吗?还是说,在大毓阿筠另有心仪之人?”
“阿禾。”容筠揽着山禾,钻进她的怀里,柔声撒着娇,“阿禾,阿禾,阿禾。”
一声声阿禾喊进心里,醉了一心人。山禾犟不过容筠,将元棋唤到了门口。
“备酒。”
容筠嗜酒,山禾怎会不知。之所以一直不让人给她酒,实在是怕她一醉就认不清人,白白被人占了便宜也不知道。
山禾灵力已然恢复,想来是不会有什么事。元棋带着尚有禁足惩戒的阿疏下去安排。
既要备酒,那歌舞则是必不可少。宫里的那一批歌姬舞姬早就被山禾下令遣散了,在这非常时间也不好大张旗鼓特意去国乐馆要人。
元棋从地窖拿出一坛好酒,吩咐膳房送一桌好菜以后,犹犹豫豫的在偏殿里不走。阿疏虽不是个嗜酒的,但有好吃的也是片刻都等不了。
看着元棋迟迟不走,阿疏不停的跺脚发牢骚。
“阿疏,你可会跳舞?”元棋问道。
阿疏不解,元棋一个舞剑的,突然问这事儿干嘛,莫非元棋有学跳舞的打算?阿疏想着元棋穿上舞衣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会吗?”元棋又问。
“会一点。”阿疏答道。幼时跟着容筠学过几年,后来成了容筠的贴身侍女,就再也没有跳过了。
“一点便好。”元棋慢慢勾起嘴角。一向正经沉着的元棋突然这样,阿疏还有些不太习惯,心里没一点底。
元棋从衣柜里扔出一件舞衣,施展灵力,舞衣便套在了阿疏的身上。
白纱衣轻轻罩在天青软烟罗舞裙上,朦朦胧胧,如梦如幻。阿疏照镜子看身上的舞衣,转着圈又看了一遍,高兴的问道:“元棋,这衣服真好看。是你的吗?”
元棋抿唇微笑,“不是。也可以算是。”
“那拥有这件衣服的人一定很漂亮。”阿疏嘟着嘴,提着裙摆,羡慕道。
“是很漂亮,可惜再也穿不上了。”元棋轻声喃道。
“你说什么?”阿疏问。
“走吧,公主还在等着。”元棋神色失落的走出了房间。
阿疏在后面跟着,一路小跑也跟不上元棋的脚步,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重重的摔在了台阶上。
膝盖被磕破了一块皮,血渗出来弄脏了舞衣。阿疏苦恼的嚷嚷了两声,照元棋这反应,这舞衣对她来说应该极其重要。说不定是与心仪之人的定情信物,这会儿被她弄成这样,指不定又要摆多长时间的臭脸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