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申锦如今只是申锦,过去的经验之谈,至多只是一点参考,并非绝对。
现在连应答都很是艰难,玄思选择不作死,还是让沉默继续下去吧。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申锦竭力压抑着自己的不悦。
她是真的看不懂这只妖啊,说来就来,何时会走她都摸不清,对她的态度,也是如那天边云月,偶然她以为自己看清了,可下一刻,就发现或许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这只妖亲口说过,来平州是为了她,可当她放下自己的身段示好,这只妖从不会有什么回应,比起榆木更像是忽视,而每逢她想再等等,这只妖看向她的目光,又总充斥着赤诚与潜藏的复杂。
她不喜欢那样的目光,那只让她觉得自己是可笑的替代品。
好像不知为何,她总是很容易惹得申锦不快,玄思还算知趣,再加之她公务上自认无可挑剔,申锦这般异样,只能是她有什么问题了。
是她的态度?还是某个行为惹了申锦?玄思自己都不知道,她无奈叹息着,坐到了申锦面前。
而后扑通一下趴到了人大腿上,试图萌混过关。
“想你才来的。”
申锦掩藏在黑暗下的瞳仁猛烈收缩,腿上的触感与沉重,反复提醒着这只妖到底做了什么,她不由气恼,“少花言巧语!”
申锦想推开玄思,却又曾期盼这样的接触,最后只得僵着身子默许。
下一次,下一次这妖怪再胡闹,发生什么都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我这也算是花言巧语吗?真正的花言巧语该是枝头上绑着的诗歌吧,那字里行间都在夸赞你,心幕你。”玄思悄悄蹭了蹭申锦的腿,翻了个身,成了躺在申锦腿上。
“你到底想要什么?”申锦再次问道。
玄思沉默了会儿,见申锦这般郑重,试探着透了个底,“我唯一的渴求,是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想要什么,我便替你得到,有人阻碍在你的面前,我便除之。”
“你值得一切最好的。”
曾经说过的
话再度说了一遍,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既然待我如此,你应当心悦我才是,可你为何待我若即若离?”申锦自认自己的脸面已经没有了,自暴自弃得干脆问个清楚。
若即若离?玄思懵得一批。
思来想起都想不到自个儿什么时候离过,她这不一直热脸贴着吗?
随后她便听到了一通指责,从第一次失败的夜间相会,到后来她完全不知晓其暗示的赠礼。
一条一条下来,能把她生生锤死。
玄思幽幽得扯了扯申锦的衣袖,制止那好像没完没了的言语,“姬君,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也是个古代大妖,并不晓得你们这些拉拉杂杂的习俗,谁知道吃了你的东西就要和你去小树林里玩耍?”
而且这未免也太快了吧?!第一天见这就能“夜间相会”?是她反应太慢,还是这时代太奇怪?
申锦勉强接受了这个借口,默认荒山妖鬼的习俗自是和人不同。
可即便这一茬算是揭过,仍有事让申锦困扰,而这问题或许比起这妖的若即若离还让她在意。
“你能告诉我,为何你认定了我是要在乱世争霸?”
“嗯?人间帝王,不好吗?”玄思自觉她看出了申锦的野心,也不觉得她这还能看岔。
人间帝王?是不错,可权掌天下的人间帝王,最终也不过只是凡人而已。
与荒山的妖鬼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到兴许妖鬼只是一个瞌睡,那人间帝王便已换了好几任。
兴许在这世间,昆仑仙神离荒山妖鬼的距离,都比人间凡人与荒山妖鬼的距离近得多。
“在常人眼里的好罢,我是曾想过成为那主宰一切的帝王,”申锦释然得笑了笑,可她的笑意很是牵强,“但我如今已不再那样想了,我曾想成为凌驾于世人之上的帝王,理由只是因为自我,而非为了天下,为了世人,为了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