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疯子。

系统感到自己的统生十分艰难，总与疯子打交道，迟早它也得疯。

听着这般骇人听闻的言语，玄思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好啊，只是暂且还不行，等我做完一件大事，就陪你做凡人，真正的凡人是没法做到，同寿还是没问题的。”

即便申锦将来心慈手软，她也不可能独自在这世界干耗。

她没意见，世界意志都有意见。

也不知她的任务期何时才结束，如今已是她失忆后的第三个任务，可到了现在，她仍是想不起过去，就连似曾相识的情形都稀少得很。

时空管理局不可能让失忆特派员去执行长期且复杂的任务，其间风险，运气上头便可能就此陨落。

就好比让一个刚刚开始复健的运动员去跑比赛，完全得不偿失。

这样一来只可能是执行任务期间出现了什么状况，这才引发了她的失忆，偏偏她又把怎么联络时空管理局这最为关键的事给忘了。

申锦察觉到了玄思的走神，她知道对于一只妖而言，做下这等承诺是该心情复杂。

可不知为何，当她看着玄思双目放空，明知这妖就在眼前，她却是恍然顿觉这只妖不归属于这里，似随时会消散于天下。

“你在想些什么？”申锦拽住了玄思的手腕，其大力，让玄思倒抽了一口气。

“在想我为什么会忘记一些事。”玄思实诚得回答，她想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答案，而这一点说不准申锦能给她一点头绪。

毕竟大家都是失忆人士，搞不好潜意识里能有点经验之谈。

“做妖做久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便忘了是吗？”申锦无端有些不快。

玄思哭笑不得，申锦啊，还真是位值得琢磨的人，敷衍不得，也应付不得，连说大实话，都得小心。说到底，就是心思太过细腻，一点风吹草动，这人都得想到九曲十八弯。

“做妖之前的事，有相当重要的一段全都忘了。”

“要是没有意外，那就是你自己不愿记得。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事物，你要真切想遗忘，那便会真的遗忘。”申锦说着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话，蹙起了眉。

有什么不对，申锦想追溯那怪异的因由，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可能是她不愿意想起？玄思困惑极了，失笑道：“想不起便算了，我此次来还想问问，姬君对治理平州有何高见？”

又来了，又是来说公事的，明明是深更半夜的私人时间。

申锦神色微妙，却还是讲起了自己的大体构思，当然，她还特意透露了东正院的管事们正在筹谋揭秘，要从根本不是把柄的地方来攻歼，意图去除她的权柄。

这等好笑的事，不提前分享，后头直接发生了，那意趣就少了几分。

虽然她不知玄思这只妖是怎么学会与之相对的阴阳学手段的，可既然都以巫女自称，那必是极为擅长，东正院这回只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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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惊变的酝酿足足花耗了半月有余，东正院虽私下做了不少筹谋，可仍寻不到那巫女的来处，就好像这人是凭空出现。

比起巫女，更像是妖孽。

当然，这也可能是姬君早年便布下了局，特特培养了这么一名搅事精，直到现在才放出来。

东正院各管事不得不针对这两个可能，又是安排流言，又是花了不少金钱去请北地知名道观里的道士，只为揭露这天降巫女的真面目。

只是，他们筹划得是不错，可那几个道士还未进平州，这就不知为何非要打道回山，还将金钱全款退回，也不说为何。

而那些散布的流言，还没前段时间那巫女随性布雨显灵流传得广。

是的，那巫女竟然真能晴空万里无云，生生唤来一片乌云，使襄平县落雨了小半个时辰。

北地颇有名气的道观道士还未蒙面这就打起退堂鼓，这巫女还能真呼风唤雨，怎么看他们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巫女”是妖，还是大妖。

古早时期的传言，一股脑儿得全涌到他们脑子里，什么田螺报恩、妲己乱世。

这妖定是那乱世的，恐怕他们先前以为心思缜密的姬君，也是被这妖忽悠了。

东正院管事们不得不再次在正门前堵他们的大人，等到了半夜这才见着人。

待他们将巫女身份汇报上去，还没补充子丑寅卯，就见大人看他们的眼神十足异样，就如同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