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柯准回头,眼睑半落,看着手中茶杯,说:“太子不知何处得的消息,瞒着二皇子秘密查办此事,二皇子却以为太子毫不知情,还编出个‘千年药芝’的幌子……如今假苍鬼毫无头绪,这江周子的行迹处处蹊跷……他一直伏于暗处,目的不明,我们必须要把他引出来。”
周睿莞尔一笑:“江道长对前辈势在必行,我们可以先调查红竹山庄和聚珍楼,不用费心找他,他自然会送上门来。”
二人卸下马车,骑马前行,黑衣的潇洒不羁,白衣的缥缈绝尘,随着阵阵马蹄,溅起漫漫黄沙。
……
红竹山庄和聚珍阁皆处于仓州境内,红竹山庄隐于仓州从界山中,聚珍楼则位于沧州城最繁华的中心。
沧州城虽不如业城繁盛,但知府爱民如子,百姓安居乐业。本来大家过着安稳和睦的日子,可一个多月前的两桩命案让兢兢业业的知府大人头顶越发秃了,百姓也人人自危夜不出户。
周、柯二人到达沧州城门口,瞧见门前排着长队,不少官兵搜身检查。
刀剑武器什么的一概不准带入,交于官府,出城归还。
柯准犹豫地摸了摸他的佩剑,还是老实交了上去。
此时已是傍晚,街道上商贩纷纷收摊,大人们也开始把街上乱窜的孩子领回家。
二人找了间看起来不错的客栈住下。
白天人多眼杂,二人商讨着准备半夜潜入聚珍楼调查。
柯准进了客栈就直接要了两间上房,点了好些招牌菜,让小二把待会把做好的饭菜端去房里。周睿懒得上去,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弄了壶小酒边咗边等。
周睿觉得这半个月来嘴里都要淡出鸟了,自己的厨艺也就那样,烤烤肉热热干粮什么的,那个小的要扎马步,大的就更别指望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着急赶路风餐露宿的,柯准可能觉得吃白食也不好再多嘴所以也没说什么,但他每次吃饭就啄那么一丢丢,满脸嫌弃,周睿觉得他都饿瘦了。
不一会,小二将饭菜上齐,周睿也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半月前苍鬼去了业城呢!”邻座的一位壮汉说着,吧唧个嘴巴,还嚼着肉。
另一桌一位布帽男子听到问:“真的嘛?苍鬼不在仓州啦?”
“是啊,他去潮阳武比打了一架,还在快意楼把一公子哥打得到现在都下不了床呢!”壮汉抓着油腻腻的肘子,又咬了一大口肉。
“没死人么?”布帽男子探身过去,压低声音。
“没有没有,他说之前惹事的另有其人,还说要把那个冒充他的假苍鬼抓住呢!”
布帽男子一愣,有些迟疑的说:“照他这么说,那假苍鬼可能还藏在仓州啊!”
壮汉歪歪头,把嘴巴里的肉咽下:“好像是这样。”
说完壮汉把肘子扔到碗里,站起来吞下一碗酒,在原地自认为非常潇洒地打了两记空拳豪气地吹着:“管他什么真苍鬼假苍鬼,落在爷爷我手里,都给他打得屁滚尿流!”
周睿忍不住嗤笑一声。
壮汉听到,不高兴了,粗喘着气走到周睿身边,一脚踩上凳子,一拳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将碟中的饭菜打翻。
“你笑什么啊?”壮汉一身酒气,言语带怒。
周睿低着头,左手端着酒杯,杯里的酒水丝毫未洒。
壮汉显然醉了,看周睿不理他,更是怒气上头。
“小子说话!快快跪下来求饶,讨得爷爷我高兴,兴许饶你一命!”
周睿又轻笑了声,抬头将酒饮尽,,面带嘲讽地看着眼前肉鼻油脸的壮汉:“我笑你自不量力。”
“你!”壮汉气急,伸出右手就要抓周睿衣领。
周睿旋即起身一脚将壮汉踢出,壮汉的壮硕的身体在地面上滑行了好一段,撞倒了两张方桌,方才停下。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声音阴沉幽远。
壮汉倒在地上,身上疼得发木,动弹不得,气都有些接不上来。
“吃好了就上来。”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战战兢兢的时候,楼上传来清润优雅的声音。
众人仰头望去,一白衣男子立在二楼扶手处,只是静静地站着便犹如入了画一般,令人定了心神。
明明是一张极其平凡的脸,周睿看着就觉得特别舒心,刚刚的阴翳都一扫而空。
乖乖向楼上应了声,看着柯准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