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顺势扣住他的手,宋谦纤瘦,他握紧了竟会觉得硌手。
“豫之,你这手可冷得很。”他身躯火热,掌心的温度穿过宋谦的脖颈,缓缓向下延,他冰冷的身子似乎暖了几分。
宋谦那双上挑的桃花眼里似乎晕了些水光,瞧得人心神荡漾,他便又倚近了些,偏身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正卿,你之前不是百般试探,莫非现在,怕了?”
“可笑!”李衍猛地松了手,任由他冰凉的手指探着自己的脖颈。
宋谦笑了声,温热的气息狡黠的窜进他耳中,又酥又痒。
“我从未说过假话,李侍郎实在多心。”他收回手,放下袖子道:“你便是防着我,也不过是白忙活一场。”
李衍瞧着他半真不假道:“哪会?我可是奔着豫之来的。”
“到了。”宋谦不再应答。
江府不大,这江远游为人谨慎,虽然从户部捞了不少油水,可半点儿都没有用在扩建府邸上,算他聪明,若是那般做了,便是将自己置于皇帝眼下,只怕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李侍郎,我家大人卧病在床,暂不见客。”管家打开门看到是他们也没有让开,并没有打算让他们进去。
李衍笑道:“我奉谕旨而来,今日江大人若避而不见,那我们便只能朝上见了。”
“诶,你怎么如此没眼色,正卿是我兄弟,挡着他干嘛?”江弈鸣抬着下颔过来,一把将管家推开,亲自打开门拉着李衍往里走道:“来来,快进来。”
江弈鸣领着他们穿过游廊,边走边道:“父亲中毒卧床,现在尚未清醒。”
“按理我们该早些过来的,不过这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得空,今日以此种方式前来,实在抱歉。”李衍嘴上说的天花乱坠,步子倒是紧的很,丝毫不含糊。
江弈鸣轻飘飘的瞧了宋谦一眼道:“正卿,你一人前来便是,怎么还带着外人?”
“奉旨前来,没有办法。”李衍偏睨了宋谦一眼笑道:“行了,他不过就是区区户部一个书令史罢了,不值得你如此忌惮,进去吧。”
江远游确实还昏迷着,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唇有些发青。
“这毒还未清干净?”李衍垂母瞧了瞧关切询问。
江弈鸣叹了声气道:“请了大夫过来,可那大夫说此毒乃是豫北之地独有的,无药可解,只能这般吊着命,盼着能多活些时日。”
“也去请请太医,说不定他们会有办法。”李衍摇摇头出声:“最近真是多事之秋,眼见着这堤坝的事牵扯到户部,现如今尚书大人又出了这种事,真不知如何是好。”
他有意无意的瞧着宋谦道:“正卿,户部的事情很严重么?”
“总之不是小事。”李衍抖了抖袍子上的灰尘坐下来道:“本来想着来问问,现在看来是要空手而归了。”
江弈鸣害怕的吞咽着口水,手指不停地撕扯着衣襟:“那这事会牵连到我么?”
“难说。”他翘起腿摇摇头,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道:“不过我们兄弟一场,我会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应当性命无碍。”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
“午时了,你的身子熬不住,先回去用饭,此事往后再说。”李衍热得额头都冒着汗,可宋谦依旧拢着袖,面色发白,衣服病恹恹的模样。
宋谦很有自知之明,也没有出声推拒。
“还要去查吗?”用过膳后宋谦瞧着他问。
李衍看到他脸色暗沉,眸光微动,忍不住出声道:“你不舒服?”
“有些,不过不妨事,若是要去查,我便随你去。”宋谦往日坐的端正,可此刻却有些难受的弯了身:“兴许过会儿便好了。”
他探了探宋谦的额头,指尖微凉,这才放下心来:“现在线索基本已断,我看还得去户部仔细查查,你就好生歇着,实在不行就请秦大夫过来看看,别硬扛。”
“知道了。”宋谦垂眸应声。
李衍出来后对暮阳交代道:“看好他。”
“看宋公子?”暮阳挠了挠头发不解道:“这是为何?”
他说:“废话真多,叫你看你看着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看不住他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