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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珏(1/2)

走廊的相遇。

焱如往常一般无视对方的存在,仿佛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每当这个时候,淼必须表现出不亚于对方的淡定和自若。

走过去,就好了!每每这个时刻,淼心中暗自提醒自己。

眼看擦肩,相安无事。焱却突然不由分说地掐住淼的脖子往旁边拖去,直到淼背靠栏杆,整个人仰面朝上,上半身悬于半空,那枚黑色的水滴状吊坠滑出了衣襟,挂着脖子吊在半空。淼被钳住喉咙根本无法开口,原本灰白的额头已经爆出了青筋,但焱依旧没有松手。直到淼的头颈有了往后仰的倾向他才眯眼,把他拽回,扔在地上。

淼撑起身体,一手扶着胸口,他紧紧闭着嘴只靠鼻腔调整呼吸,避免让自己发出大幅度的声音,但几声沉闷的咳嗽声还是因肺气上逆按耐不住发了出来。当他抬头却瞥到韩竻正一脸惊愕地望向这边,立刻朝他使了个眼色。韩竻秒懂,立刻躲进旁边的楼道。

焱将目光锁定在淼身上,步步逼近,蹲下,一把拎住淼的领口让他不得不仰视自己。

“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敢对那孩子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在抱起韩竻的那一刻,焱就察觉到了,格瑞托瓦除了淼没有其他人会使用这种禁术。

淼看着焱的眼睛,深炯的眼中流露出的不是因愤怒而现的焦躁,而是一种更令人恐惧的沉静。“你已经害死了这孩子的父亲。”焱继续提醒他,“骤夜之战中死去的亡灵,如果你对他们还有愧疚。”

“如果我说你认为的事和我无关你信吗?”始终保持沉默的他,开口道。

焱眯起眼睛,用鄙夷地口吻反问:“你觉得我该信吗?最好像你说的。”

由于距离,韩竻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焱一走远,韩竻就冲了出去。“你没事吧?”韩竻扶起淼。

淼一手抓紧韩竻的手,一手扶着栏杆颤巍巍地站起。看来焱已经知道了韩竻的身份,淼回头看着韩竻的脸,“刚才你都看到了?”

韩竻没有回答,抿紧嘴唇点了点头。

“你这样做很机灵。”淼对于韩竻没有直接冲出来当面制止焱感到欣慰。

韩竻搀扶着淼,起身的时候韩竻刚好看到了淼胸前摇晃的吊坠,黑色水滴吊坠。那晚去禁闭室找珏的人是他!

线索来得太突然,令韩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韩竻抬头睁大着眼睛盯着淼,发现淼同样盯着他。

“那晚去禁闭室找珏的人是你!”

淼有些震惊,他怎么会知道珏?况且那件事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淼关上房门,转身面对韩竻。这时他才注意到韩竻臂弯里夹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

“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因为禁闭期间规定不准探视。再说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是有多久?”韩竻心中隐约猜到了答案,但他想通过淼确认是否和自己猜测的一致。

“你今年几岁?”

“17。”他奇怪淼为什么突然问起他的年龄。

“那看来比你还大四岁。”

“21?21年前的事……”韩竻仔细一想这四年的误差也对,因为从着装来看珏当时还是艾斯沃夫的学员。

“想听我讲一件往事吗?”淼说着走到桌前摆放的水晶球前,目光平静地垂望着晶莹剔透的球体。

“那一年我从麦格协会回来途径森林,发现了一个浑身是伤,几乎奄奄一息的男孩。我把他带回了艾斯沃夫抚养。

无论是巫术、占卜学,还是射术他都显得出类拔萃。

他成了艾斯沃夫的代表。

——那年他十六岁。

由于他的失误让一只蜘蛛从实验室潜逃,咬伤了芬尼克斯的一名学员,作为处罚他被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

——那年他十九岁。

带领艾斯沃夫成员与联盟结盟参与了十七年前那场无人生还的骤夜之役。

——享年二十三岁。”

他死了?韩竻惊愕地望着淼。很明显,珏就是那个被淼带回艾斯沃夫的男孩,但如果说珏在黑巫和白巫的骤夜之战中死了,那么他在禁林看到的难道是珏的鬼魂吗?

“如果他还活着,现在站在这个位置和你说话的应该是他。”淼伸手放到光洁的水晶球面上,在他平静的脸上韩竻看到了一种属于淼特有的,隐忍且沉默的悲伤。

韩竻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可对于珏,淼应该是最清楚他的人,哪怕他知道对淼很残忍。“珏曾经向你打听过禁林?”

淼转过头看着韩竻,丝毫没有想隐瞒的意思,“他确实问过我关于那方面的事,但对于它我们的了解也知之甚少。而且这是个禁忌的话题,甚至包括它的名字。”淼压低了声音,他在提醒韩竻不要随便提起关于禁林。

韩竻知道继续下去也不会再问出什么了。

“今天走廊上发生的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淼用一种听似平静但却令人无法拒绝的口吻说道。

韩竻点头。

“看得出你对珏很关心?”韩竻仅仅脱口而出,却发现淼的神情起了变化。他看着淼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笔记本,刚好捏在搭扣的位置,手掌上已经印出了那枚五芒星的图案。

告别淼后,韩竻经过走廊上一扇窗户无意间抬起头望向窗外,那座古老的钟楼与他遥遥相对。其实只是想让目光有个停留可以安静地思考刚发生的事,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它发起了呆。

白色的不明物体突然出现在钟楼前方被风一路吹到了窗前,由于风吹得紧,它紧贴着玻璃,韩竻这才反应过来是一张纸,不,不单单是这样,纸上画了一张人像,韩竻乍一眼只觉得眼熟,下一秒他几乎张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叫出来。画像突然掉了下去,韩竻冲到窗前双手贴着玻璃试图推开窗,但事实证明并不行。他几乎把脸贴到玻璃上才勉强看到它正在往下飘,大致的方位了解了,韩竻就像脱了缰的野马瞬间冲下楼。

淼走到桌前,转身看着门口。

一名穿着艾斯沃夫制服,容貌英俊的年轻人敲门进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向他点头致礼,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不是其他人,是19岁的珏。

但这仅仅是淼的幻想,很快年轻人的身影和精神的容貌在他面前消失了。淼将脸转向窗外,看着缓缓流动的浮云回想刚才走廊上的那一幕,或许他早该料到焱会来找自己。淼一直觉得,对方应该更能体会这份心情。因为骤夜之战,他们都失去了对彼此而言重要的人。

“你以为就只有你吗?”淼喃喃低语道。“我得到的,我失去的。何止你认为的……”

韩竻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下面,这是城堡与钟楼链接的外城墙。那张画纸就在这条通往之路上静躺着,韩竻惊喜地松了一口气,赶紧跑过去。可就在离它还有两步路的时候,该死的风又把它刮到了空中,韩竻只能一路小跑一路追赶。顺利捕捉到它时已经绕到了钟楼的后面。他把纸平整地展开在面前,是他绝对没有错。

眼角显而易见内双的杏眼,愈发透露着深邃和专注的眼神,相对饱满的下唇和优美的拱鼻,颧骨到下巴清晰明朗的线条,禁闭室窗台的那张书桌迅速在韩竻脑海中闪过,瞬间想起了格瑞托瓦第一个夜晚做的梦。是他没错,韩竻盯着画像不由自主地攥紧,画像的边缘已经出现了褶皱正逐渐向中间蔓延。

“你是想把他捏碎吗?”

突然一个声音把韩竻吓了一跳,难道除了他还有别人?循声一看,居然是吾枫。只见吾枫慢慢地站起来,他原先坐在钟楼底下靠着睡觉被莫名现身的韩竻吵醒。

“你怎么会在这儿?”韩竻惊奇地询问道。

“我在这里睡觉应该没触犯任何艾斯沃夫的纪律吧?”吾枫平静的口吻透露着一丝慵懒。

“这倒没,只是你会出现在这里让我觉得有些意外,差点没被你吓死。”韩竻还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人。注意到吾枫嘴角上的淤青消失了,“你嘴角好了?”韩竻关心道。

“啊,上过药了。”吾枫撇过头把目光从韩竻身上移开。

一想也对,嘴角的淤青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打架。

吾枫瞥了眼韩竻牢捏在手中的东西,刚才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

“你刚才一直在这儿?”

“在。”

“你有看到这个是从哪儿飘来的吗?”韩竻一脸的兴奋,太好了!把手里的画像递给吾枫。

韩竻几乎用一种恳求的目光望着他,希望他不要令自己失望。吾枫抬起头朝上望去,韩竻也随着他的目光抬起头。

“……你是说是从这上面飘下来的?”韩竻睁大眼睛,一边指着钟楼向吾枫确认。

吾枫歪了一下头,这就是他给出的答案。

由于年代久远,钟楼周身爬满了粗糙坚硬的暗绿色藤蔓,显得老旧而沧桑。

韩竻绕着钟楼底下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回到原点。

一脸颓丧。

“你是在找入口吗?”吾枫突然问了一句。

他的话仿佛荒漠里的绿洲给了他希望,听这口气,“你知道入口?”

吾枫双手抱在胸前,托腮。“不知道。”

心中的绿洲瞬间化为海市蜃楼。

“你能不能别老是话说一半啊!”韩竻把脸埋进自己的手掌,小拇指和大拇指无奈地揉捏着太阳穴——脑壳疼。

“这座楼,没有门。”吾枫解释道。

“凡是楼都有门,何况还是一座钟楼,怎么可能没有……”韩竻松手,边说边抬头,突然意识到了吾枫话里的意思。

没有入口的钟楼,建造它的目的和用途就不是钟楼那么简单。

韩竻再次抬头仰望着钟楼顶端,可由于距离太近视线并未能及。韩竻眯了眯眼睛,该不会里面住了个加西莫多吧?

突然想起左森养伤期间把图书馆交给自己打理,但从禁林回来后他还没去图书馆看过。他可不想被左森冠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不然他可比爱德蒙·唐泰斯还冤了。

韩竻将画像对折了几下夹进笔记本塞进口袋,显然笔记本太大了,有一截还露在外面。

韩竻从走廊上就看见图书馆的大门开着,“难道……”

果然,左森已经回到了图书馆。

韩竻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左森忙活的背影,忽然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左森突然停下动作,抬起脑袋僵在那里,接着回头瞥了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韩竻正担心左森是不是生气了,却听左森道了一句,“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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