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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瘪犊子无迹可寻(2/2)

顾漾附和说,“嗯,是挺好的~”不过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天天跟涛子联系却不给自己发一条消息,难道那天真的不开心了?可是他又想不通能够让安然生气的点在哪里,等这货回来了好好盘问一番。

周日晚上十点左右,顾漾打开安然的微信对话框,捧着手机盯着跳动的定位符皱着眉头:发“干什么呢?”给人一种百无聊赖的错觉;发“什么时候回来?”好像很迫不及待等他回来一样,有点猥琐大叔的感觉;发“明天几点宿舍楼下见?”又有些上杆子不值钱老司机的味道,那究竟发什么既达到了解情况又不损自己形象呢?他编辑-删除-再编辑-再删除了十多遍,发现依旧在死循环里。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吓得顾漾条件反射地把手机甩了出去,还好家里铺的厚厚的地毯,不然这苹果的屏幕准碎成渣渣。他赶忙两步跳下床看是谁这个点了打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怔在了原地——竟是安然。他用两秒钟整理思绪平复情绪接起电话。

“喂,哪位?”顾漾故意装作不知道对方是谁。

“老年人,是我。”顾漾从电话里听出安然声音沙哑带着疲倦,语气里没有情绪。

“你怎么了?”顾漾感觉到对方的状态不太对劲儿,急切追问道,“你现在在哪了?”

安然把手机拿远清了清嗓子,然后回复“我在A市机场了,你能来把我捡回去么?”

顾漾立刻答:“好!但是我得先去买个2米长的麻袋。”

安然听后笑了起来,“不用那么长,186厘米的就行。”

“不得扎口啊?”顾漾听到安然熟悉的笑声,心里踏实下来,还知道调笑说明问题应该不大。

“我在候机大厅的星巴克等你。”

“好~”顾漾收了线,套上外套拿了钥匙就往外跑,步履生风仿佛担心晚到一秒安然就能跑了一样,锁门前又折回来从冰箱里拿一瓶酸奶。驾着车穿过市区,顾漾从没发现路上竟然有这么多的红绿灯,红灯的时间竟然那么长。一路压着时速上限过了高速到达机场停好车,大步流星走到星巴克。隔着玻璃,顾漾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倚墙睡着的安然,背脊笔直头发略凌乱,脸色苍白黑眼圈很明显,仅仅一周就瘦得尖了下巴,还有青青的胡渣。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这样一个有洁癖的强迫症晚期患者如此邋遢憔悴。突然他觉得自己之前生的闷气都太无理取闹了,此刻没有一丝埋怨,心里像是揪着一样疼起来。

顾漾知道自己心里有一根线,人们都无法触及,但是安然却能轻易扯到,上上下下挥着,牵着他的心起起落落。无人触及到那根线时,他曾期望着也恐惧着那个人的出现,可是那个人真正出现了握着线,你又想把线从他手里抽走,等他放手了你却发现按耐不住心里的那股子躁动,就又会巴巴地把线塞回那个人的手里。呵,人还真他丫的贱……

顾漾走到安然对面轻轻拉开座位落座,空气里弥散着熟悉的香味,他发现安然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映出两个蒲扇一样的影子。十多分钟后安然缓缓睁开双眼发现眼前坐着顾漾,有点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发现不是幻像,咧嘴笑起来。

“你就这么想我啊,经常出现幻觉么?”顾漾笑着说。

安然点头,“是啊,特别想你!但是我每天忙得要死没空联系你,就只能睡觉的时候偷偷想想了。”

顾漾明知道这是他套路小姑娘的惯用伎俩,但是内心莫名起了涟漪,脸上却依旧维持着云淡风轻,“你能天天给涛子发微信,就没有空联系我?”

安然坏笑道,“哎呦呦~这是争宠呢?以后朕定会雨露均沾~”

顾漾被他逗乐了,“去你大爷的雨露均沾!”

安然收敛笑容认真解释说,“我现在是他的私人健身教练,每行都有职业操守,所以我每天给他发健身指导,这回你不生气了吧?”

顾漾有点脸上挂不住,“谁生气了?别说得我跟个大姑娘似的。”

安然突然温柔望着顾漾的眼睛,深情地如一汪春水,“这么多天没见是不是对我甚是想念?”

顾漾仿佛中了毒一样,心里被挠得奇痒难耐却又莫名舒坦,但是嘴上必须硬,“你丫要点脸吧!这一周老子乐得清静。”

安然瞬间换上独有的灿烂笑容,“没想我就好,不然我多内疚啊!”

“滚!大人没教育你小朋友得要点脸啊!这年头节操这种东西很精贵,你别把最后的几两也散尽了。”顾漾看到了熟悉的笑容,算是安下心来。去停车场的路上,顾漾一直纠结要不要问这一周他干什么去了被折磨的如此憔悴,但是涉及私事好像又不该多问。

安然上车喝完酸奶,右手撑着车窗小憩着,听出了顾漾的几次欲言又止,转过头来直截了当答道:“我老妈得了子宫癌,这次是她第三轮化疗。我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我最害怕别人的怜悯。所以,”安然顿了顿,“我希望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跟我相处,然后恳请你帮我保守秘密。”

听着直言不讳的回答顾漾心情豁然开朗,不知因为解开了心中疑惑还是因为安然愿意跟他分享这沉甸甸的秘密。他把安然送回宿舍,临别时舒心地笑着,“明早这里见!”安然在车外点头,冷不防地冲他鞠了一个90度的躬,“老年人,谢谢!”顾漾被这突然一鞠躬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想答谢就多给我做几次家政!走了~”说着踩了油门。

到家躺在床上,顾漾想起来刚才忘记告诉安然即将成为他的舍友了,不过明天说也无妨。他脑海里跑马灯一样播放着一周的事情,感觉很奇妙。他发现安然消失的这一周很短又很漫长,既真实又有些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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