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我们此番来正是希望您能替我和宋墨主持婚礼,不知您意下如何?”方白恭敬道。
“什么时候?”宋茜轻飘飘地问。
“下个月,这时候。”方白答。
“好。到时候我一定去。”宋茜这么说。
“不必了。”宋墨冷冷地说,话音刚落,人就转身离开了。他步伐极大,脸色很难看。
方白原以为宋墨见宋茜还在世,应当高兴才是,没想到宋墨竟是这样的态度。是什么刺到了宋墨?他脑子一转,立即明白过来,匆匆向宋姨辞别,追上宋墨,一手捉住宋墨的肩,道:“是我的错,不该带你去见宋姨。”他见宋墨脸色仍不好,叹了口气,“总之,你不要呕气,先跟我回去,再说。”
“你不觉得她那样的女人很令人作呕?”宋墨这样称呼自己的母亲,“贪慕虚荣,矫揉造作!”他一一掰开方白的手指,“遇到事情,我总习惯一走了之。”他眸光中闪动着什么,方白一眼就看明白了,谁让他是如此的了解他呢?
方白松开了手,道:“宋姨是女人,你不懂女人,难免会觉得她不守妇道、见利忘义。实际上,再强的女人也是水做的……水变化多端,遇到什么样的容器就变成什么样的形状,她若不如此,如何能再这样残酷的世界安身立命?她现在在商启身边侍候,只盼你莫要怪她这样才好。”
宋墨的确怪宋茜,但她无论如何,毕竟是他的母亲,他不会把她怎样。
同样的,他还气,还恨!
他气自己当年离母亲而去,让母亲变成如此这副模样!
他恨商启权倾天下,却罔顾人伦,收手下的母亲做侍妾!
“你若想离开,我不拦你。你若想……”方白似乎知道一月之后婚礼的事吹了,精神有些萎靡,说起话来也软绵绵的没力气。
宋墨拉过方白的手,问:“我走,你不跟着,还想到哪里去?”他语气并不恶劣,好像知道方白听了这话,就一定会跟他走一样。
“我是真想跟你离开”,方白道,“但我还得留在这里办些事情。”他苦笑一声,又道,“你说该怎么办?”
“你把事情解决了,带迪福.安吉塔尔来扬州的沧澜宗。我有两个徒弟,说不定在那,我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们了,回去那看看他们。”宋墨有些意外方白并不跟自己走,然而他反应过来后却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思索了番,给出明确的答复。
方白和宋墨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他没有多问什么,只道了声好。
方白在宋墨眉间落下深情一吻。
宋墨离开时也在方白刀裁入鬓的眉角吻了吻。
两人并没有多加粘腻,一吻而别后当真分别了。
方白留下来,向宋茜赔礼道歉,宋茜并没有计较,只当宋墨和方白之前说的“婚礼”不过是联合起来捉弄她罢了,并不是真的。
解决了宋茜的事,方白开始更加悉心的教导公羊寿,期间他上奏开天帝辞职一事,并表示离职后推荐一人委以此任。奏折久久未批下来,他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开天帝并不想让他手握大权太久,他自愿退位,其实正中其下怀,不过碍于情面还需要拖拖罢了。
一月之后,公羊寿和迪福.安吉塔尔发现方白和宋墨并没有举行“婚礼”,感到十分意外和不解,而后他们才意识到宋墨已经离开这里了。公羊寿自然是欢天喜地,可迪福.安吉塔尔却发怒了:“宋墨被你怎么样了?”他拿枪抵在方白的脖子上,如是问。
方白不答,只说:“到时候我自会带你去见他。”
迪福.安吉塔尔多次刺探逼问无果,只好耐着性子等,受方白种种差遣。
然而,日子过的忙碌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只要稍微一闲暇下来,前段时日的相处便翻来覆去的浮现在脑海中。方白想:“我与他分别万年,那段日子是何等难熬,可终究也是熬过来了。在见到他那一瞬间,好像分别的那万年时光不过眨眼流逝了,根本经不起半点留恋。如今呢,才分别不过半月,就觉得熬不住了……我的定力何时变得这般差了?”
方白微微摇头,脸上浮现一抹无可奈何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