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地看向他,见他二话不说开始打水洗菜,这架势不像是吹的。我好奇道:“现在的精怪小仙都这么能干吗?“乘羽打水,只是对着井勾了勾手指,井水便化为一道细流注入大木盆。
“应该不是,“乘羽坐在板凳上洗菜,”应该是我太能干了。“
他难得用一张一本正经的脸开了个玩笑。我坐下来帮他洗菜,笑道:“不害臊。“
我在一旁打下手,很快乘羽便做出了一大桌菜。想起他的真容,再看他如今在灶台前的架势,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一条看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蛇仙做出的菜如此色香味俱全。
我帮他把碗筷拿出去,盯着桌子上的菜道:“看起来好好吃。”
“那你先尝尝。”乘羽突然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筷子菜,拿碗接着递到我的嘴边。
我有点意外地看着嘴边的菜,虽然总觉得二人这样的状态有些不对,不过转而一想,姑且当做是来自师兄的关爱吧。
我张开嘴吞下那筷子里的菜。
“哇,这味道香啊!“
门外响起秦思故清亮阳光的声音,秦思故锁完门,带着其他人走到饭堂,一进去就看见乘羽拿筷子给我喂菜的样子,大大咧咧道:“啧啧啧,你们两个真是有伤风化,这副琴瑟和鸣的样子给谁看呢。”
我顿时耳根通红,顾不得嘴里的菜是何等美味就囫囵吞下,道:“掌门师兄莫要胡说。”
乘羽却是沉默着,只是淡淡地扫了秦思故一眼。
“琴瑟和鸣是形容夫妻的,你乱说什么。”舌头白了秦思故一眼后落座,看着满桌的菜,“今日是阿七做的?”
“是啊。”我抬手一撩刘海,坐了下来道。
“那可真是有口福了。”秦思故笑道,“我们这些原本不会做菜的可都是让阿七教的,他手艺最好。”
“是吗?”我惊讶地看向坐在了我身边的乘羽,这才想起,“你不是辟谷了吗?”
“嗯,看着你吃。”乘羽一本正经道。
“……好。”我小声应道,埋头吃菜。
“对了。”云娘道,“无虑他们两个有消息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秦思故道:“快了吧,上次传信说已经赶回来了,毕竟一个姑娘家,也不是个能御剑飞行的,脚程不快也怪不得她。”
我听着秦思故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不知哪里不对。
“慢点吃。”乘羽在一旁撑着脸侧身看着低头扒饭的我,道。
“这不是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吗。“我随口说道,突然一口呛到喉咙,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我放下筷子捂住嘴咳嗽着,众人关心的看着我,乘羽在一旁轻轻拍着我的背,道:”所以说要慢点啊。“
我摆了摆手,站起身捂着嘴仓促道:“我去洗把脸。”说完便疾步出门了。
我飞快地走到屋外角落,靠着墙壁,紧抿的嘴唇缝隙中缓缓渗出黑血,头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还有耳边止不住的嗡鸣。
我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从前也不是没这样过,那时什么也无所谓,发疯拼命一般,自然也不在意这点小事。只是如今我渴望着在此山派上过闲适普通的生活,心中一旦有了希望,便会觉得痛苦格外难以忍受,油然而生恐惧与退缩。
我出灵渊之后根本没有用过奠灵,却还是有如此猛烈的反噬,看来还是从前透支身体的缘故。
我蹲下身抱住头,强行压抑体内翻腾的戾气,过了许久,满头是汗,这才稍稍好转了些。
我站起身回到饭堂,众人已经开始收拾了,秦思故道:“狗蛋,你没事吧?要不让狗剩帮你看看。”
我看向喝着酒逗弄一只老母鸡的狗剩,我知道他会医术,不过一个疯癫一般的赤脚医生,除了检查出我的体虚之症之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毕竟从前都是——罢了。
“没关系,就是咳得有点头晕。”我轻松地笑道。
“早点休息吧。”舌头难得说了句不刻薄的话,说完,扭过头去别扭的不再看我,“碗我们会刷,你下次补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