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会儿看到街边有人在卖字,我挤进人群看了看,旁边被挤到的人瞪了一眼,我毫不犹豫地瞪回去,气焰之嚣张,好像我才是占理得那一方,那人骂一声走了,我被自己的这点恶趣味逗得乐出声。
旁边几人被我的笑声吸引,莫名其妙看了我一眼,连写字的那人都抬起头来朝我看,观察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我不像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将笔一丢,说道:“不知道小兄弟有何高见?在下实在不知哪个字让小兄弟看了笑话?不妨露两手给大伙瞧瞧?”
周围人开始起哄“来啊,露两手给爷们瞧瞧”,“笑了人不会没胆子写吧”,我尴尬地摸摸鼻子,连连摆手,周围人看我这幅样子,发出一阵嗤笑,饶是我脸皮再厚,也被弄得有点下不来台,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实在没脸露丑,正准备赶紧溜走。
人群中传来一声:“我来试试,说实话,你的字我还真看不上”,我立住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来人身高有一米八几,身上有一种凌厉的神采,尤其一双眼睛格外吸引人,黑眼珠就像黑葡萄一般嵌在里面,又像星星一样熠熠生光。
喊话之人朝我微微点了点头,就走过我身边拿起桌上的笔写起来,我凑上前去看,确实龙飞凤舞,字也写得格外凌厉,像一把未出鞘的宝剑,光滑内敛,但又透着一股不可一世,不知为何,字虽张扬,但隐隐透着一丝邪气。
提笔之人想了想,又在字的旁边画了一只肥胖的麻雀,嘴里叼着一条虫子,而纸上的字竟然有种是麻雀用小爪子一个个踩出来的效果。
整幅画尤其可爱,我忍不住笑起来,多看了他一眼,正巧他也抬头看我,我们的视线撞到了一起,我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周围起了一阵喝彩,我挑衅地看了看摊主,此时摊主的脸已经气成了一片猪肝色。但尤有作为文人的最后一丝骄傲,摊主管理了一下表情,深吸口气,整整身上的长袍,拱手道:“在下不才,掌握了几种不同名家的风格,不能说青出于蓝,但多少继承了一些神韵,不知在下能不能有幸向兄台讨教一番?得一些指点?”
提笔之人放下笔,拿起桌上写字的纸张,笑了笑:“抱歉,不能,没空指点你”
摊主完全被这不讲理的阵仗弄得愣住了,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也顾不得文人的风度,哆嗦着指着他点了点,半天没说上话。
提笔之人将画塞给我,转身迈着大步走了,等我从人群中钻出来,这人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看了看手中的画纸,再次被这麻雀的憨态逗得不行,将画纸叠好塞入怀中,看见对面有家小酒馆,我立刻想起师兄交给我的任务,进到酒馆打包了一只烧鹅,一坛酒和一些卤牛肉。
出了店,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我只觉得意兴阑珊,只想尽快找到师父师兄,往前转了一圈,没看到这俩人,倒是看到了写字那人。
我急跑两步同时喊了一声,那人一副意外的表情回头看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在叫他,我跑到他跟前,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想到一个馊主意,我递上手上的烧鹅:“谢谢你的画,请你吃烧鹅。”
看了看我怀里各种食物,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烧鹅,那人最终笑了笑只是不接,我皱起眉,一副不接你就是瞧不起我的样子,仍然不收回手。
无法,那人只能接过了烧鹅,朝我道声谢转身走了。
握了握空空的手,我赶紧原路返回,至少在遇到师兄之前再搞一只烧鹅,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被他骂死,应该不会,毕竟在师父面前,这人总是装出一副有风度,兄友弟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