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空的武器和别家杀手有些不一样。
有的杀手偏好小而实用的短刺或是匕首类小型器具,有的杀手为了自己坚持着的杀人的艺术选择难隐藏且使用难度高的斧子、电锯等复杂的工具。
前者大多为了挣钱谋生迫不得已——大隐于市自应最大限度地减少工作难度,更好的隐藏自己;后者不是对约束自己的行为有某种执念就是心理变态,也有人只单纯的偏好,为了顺手熟捻,或是不走寻常路,为了引人注目。
索空的选择更偏向于前者的心理。他的“锥子”其实并不是传统方式制作的锥子,那件武器更类似于极其细长的刺刀,中间有一道细细的凹槽。材料也比普通的工具锥子坚硬锋利,总体来说,这件武器就像是一根变细变长的□□。
因此索空可以用相对大多数武器耗费的体力来说较小的力气解决敌人,把力气用在其他该用的地方。只要那根闪着寒光的锥子准确而大力地深埋在敌人的脑干、脊柱等敏感位置……就算对脊柱或脑干的攻击不能一击毙命,再不济对方也会失去行动能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现在索空正在用手帕擦拭着它。那把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锥子在此时正乖巧的躺在索空的手里,亮晶晶地映着白炽灯散发出的光芒,很是无害。
“咚咚,咚,咚咚!”一阵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索空慢条斯理地放下那根锥子,迈着大步无奈地走向了门口。
食指和大拇指把拧了两圈的锁一圈圈转回来,门上响起了“咔咔”声。索空握住门把手轻轻按下拉开,门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急促地推开了。
那是一个高梳着极长头发的少女,她光洁的额头上爬满了细汗。那少女身材不高,甚至算是偏矮,有着一张稚气有余成熟不足的脸。大口呼吸着的她把手中的两个黑箱子一股脑儿扔在地上,那袋子应当是很沉,才在地面上发出了巨大的哐当声,少女顺势弯腰把双臂支在膝盖上。
“索空,你玩儿我呢是吧?开门那么慢,就这十几步路真是高估你一双长腿了?呼……”少女蹲在了地上,脚跟贴着臀部,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幽怨地看向索空,“饭做好了没?我要吃的流沙包今天索空大少爷能不能给赏个脸大露一手?”
索空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小猪拖鞋丢在了索怜面前:“得,您真是高估我了,放点水点个火还不至于让咱家索小姐屈尊降贵给我留个面子。小的只希望大小姐您能别试图跟小的抢工作……”索空走到厨房准备把菜拿出来,又带笑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大小姐,“听见没,索大小姐?”
索怜撇撇嘴:“反正我是了无牵挂一人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厨房,轻盈的手指一动,就把索空刚刚揭盖的三只小猪抢走了一只,咬了一大口。
虽说流沙包不是才出锅,早就做好在哪儿放着了。但一直用锅盖罩着,热度依旧不低,烫的索怜张大嘴不断呼气,手里的被咬掉了一只耳朵半个鼻子的小猪像在呲牙笑她。
索空回头见了,勾起右嘴角笑了一声:“瞧你急的,索小猪。”
索怜瞪大了眼睛像要争辩,却因为苦于热度未散只能张着嘴瞪着索空。
好不容易,索怜才过了这流沙包的上头劲儿,索空已经布置好了餐桌,索怜也顺势坐下。
索空慢条斯理地夹着菜,看着对面动作有些急促却并不粗鲁的少女,有些奇异的欣慰……
索空使劲儿眨了两下眼,驱赶走这种退休老干部的想法。
“索小猪,”低头猛吃的少女抬起了头,“你真的想跟我一样?”索空放下了筷子后,修长的手指有些无处适从。
“那还有说,果找就唔过嗯多吃了啊(那还用说,我早就说过很多次了啊)。”索怜嘴里还塞着一口菜,发音因此模糊圆润。
索空沉默了一会,继续看着吃的畅快的索怜。
“索怜。”
索怜愣住了,费力咽下了嘴里的一大块土豆,把筷子放下。索空往常都是带着笑意喊她“索小猪”,这样严肃叫她的时候很是少。因此,索怜不得不重视起来哥哥这一次的呼唤。
“我想说的是,你是认真的吗……我知道你聪明,下面我要说的话我不说你也都懂,但我作为你唯一的亲人,还是要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做好了要成为一个杀手的觉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职业,危险、血腥暴力我不必多说,但你只要走上了这条路,这辈子就都不能回头了。”
索空的语气冷了下来——他自然是万般不愿意一个女孩子走上这条独木桥。当初索空成为杀手,是因为一个意外让他别无退路;如今在索空百般迁就下长大的索怜根本谈不上没有选择,反而拥有更广阔的未来。可从小到大,索怜一直在实践,她说过的想成为像索空一样的杀手……
杀手行业发展至今,已经拥有了最基本的道德理念。除了小部分不被允许的给高价就干的“地下杀手”,极大部分杀手都拥有最基本的道德理念和守规意识——并非被淘汰的“No children,no women.”。不只是杀手们,普通人在今时也都意识到了:
罪恶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罪恶会发生在任何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