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今的杀手道德理念，已经彻底贯彻了“不戮无罪人”和“就事论事”，多数杀手的三观意外的比普通人都健全许多。除了心理变态的杀人魔（他们在行业里属于被唾弃的底层，正常杀手看他们就像普通人看精神病），无人厌烦以此为生计，甚至能通过这种方式坚守正义。

小姑娘一直都明事理的很，索空不担心她走上所谓邪路。她选择这条路，不能说是对的——以此坚守正义是偏激而不被大众接受的。可更不能说是错的——一方面即便是国家，也有必要肃清的人物，另一方面，杀手只是去杀了罪大恶极的罪犯，提早了他们的死期……何来对错？

这样的辩论从古至今种种不休，对的，错的，在今天都不太重要了。高层社会人士觉得，反正杀手有正道，那便欺上瞒下一笔带过，没必要计较这些问题；杀手们更加实际，说谁对谁错的重要么？还不如接个单子挣点工资。

可完成任务可能遇到的的凶险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太难克服。

对方可能是比她更有格斗经验，更强壮心狠手辣的人；进行任务的过程不可能悄无声息，要有充分的应对正常群众的意识；结束任务后撤离不及时会被组织和警方惩罚或通缉……

太难。

“我想好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改变。哥，我不是一时新鲜。我知道这工作很危险，见不得光，不适合女孩子。但是世界上那么多没得到惩罚的人，我想通过做杀手这种方式保护社会……哥，我不是玩玩而已的，希望你支持我。”索怜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索空抬起头，却笑了，笑的灿烂而发自内心。

“小猪，我果然没看错你。”

索怜每天的晚自习时间都会请假，称补课去郊区靶场练枪——其实索怜也没说慌，在某种意义上这的确是“补课”。依靠索空的信息网很容易就能知道这件事，但他也没有去管。

他的妹妹一旦认定一件事情，是绝不会主动放弃的。

而今天他更是把话敞开说了，饭后，索空顺势告诉索怜，每天晚饭后的时间他给她安排了新任务：和索空学习格斗技巧。

虽然索怜主攻热兵，是一名远程狙击手。但一旦被有心者近身，绝不能毫无抵抗力。

一番肉搏后，两人都是大汗淋漓，情绪却变得更高昂。

两人都觉得，真实的美好和自由，会贯穿他们的一生。

******

首都大学医学系的男生宿舍里。

天气很是燥热，大多数男生都光着上身躺在凉席上吹风，张开双臂双腿，以最大的接触面积迎接风扇渺渺的凉风。

充好所在的宿舍也与此大同，除了他撑着地上的健身垫做俯卧撑，另外三个舍友都躺在床上。头发乱蓬蓬的那个咔哒咔哒打着游戏，板寸的哥们带着耳机跟声音甜蜜蜜的女友聊天，稍长发束起小马尾揪儿的正在睡觉。

充好伸了伸懒腰，准备暂停电脑上的工作拥抱自由，桌子上的手机却嗡嗡震动了起来。

他一只手的手背挡住眼睛，拿起手机划开屏幕，也没问是谁。

“你好？”充好从不说喂，而是一直用着最俗气的问好方式——你好。

“正子啊，我是你爸。”

充好的眼皮也疲累地合上了：“你说。”

电话那头是一个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有点阴阳怪气的声音：“正子，这几天你方便回咱老家一趟么？”

“……怎么了。”若非大事，充好才不想回那个诡异的家。

电话那头接下来说的话真是让充好愤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