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个孤僻、内向、阴沉的孩子——在他六岁以前,记忆里充满了少得可怜的父亲的关爱和多到数不清的打骂、母亲的泪水和同龄人的欺侮;他从没好好过过生日,也没尝过生日蛋糕的味道,他甚至没有一个朋友或玩伴——他曾以为他会这样长大,直到他能够在打架里反击,然而这一切在六岁那年夏天发生了变化。
卡尔维诺林,他的新邻居,在和西弗勒斯认识的第一天起,就坚定地站在他这边。他不懂,作为斯内普家脏兮兮的小怪物,哪里值得卡尔维诺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帮助,他完全值得更好的朋友们。西弗勒斯不擅长应对他人的善意,因此,在第一次有人拦下朝他挥来的拳头时,他呆愣了一会儿才在卡尔维诺的呼唤里回神:“西弗勒斯!我们一起!”
没废太大力气,他和卡尔维诺赢了——因为西弗勒斯发生了魔力暴动,甚至震塌了巷子里的断墙。卡尔维诺想扶他站起来,他却疼得根本动不了。
“哦!孩子们,这是怎么了?”是林女士的声音,西弗勒斯蜷缩着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被卡尔维诺强撑着抱起来:“妈妈,西弗勒斯好像发生魔力暴动了!”
——等等,刚刚卡尔维诺说了什么?魔力暴动?
“可怜的孩子,来,跟我回去,我想我能够帮帮你。”西弗勒斯被薇薇安接过抱在怀里,后者一步一步走进了蜘蛛尾巷17号的大门,卡尔维诺则紧紧跟在后面,一脸担忧。
“来,西弗勒斯,把这个魔药喝了。可能味道会有些不好,我去给你拿两块巧克力。”西弗勒斯不知所措地捧着魔药瓶,注视着总是温和的林女士挥舞着魔杖为他招来毯子和水杯。他扭头,看到卡尔维诺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和无措。
“对不起,西弗勒斯,”卡尔维诺扯着衣角道歉,“妈妈和艾琳阿姨一样,都是女巫。”他在薇薇安的指挥下给西弗勒斯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因为害怕托比亚先生不喜欢,妈妈和我都没说出来,希望你能原谅。”
“不,我非常……感谢。”颤抖着嘴唇,西弗勒斯忍着疼痛道谢。他终于,终于能拥有同类了吗?“卡尔维诺,你是不是也……”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小巫师?
“嗯。”卡尔维诺点头,他看了一眼妈妈的背影,小声催促,“西弗勒斯,快把魔药喝了,这是妈妈原来给我准备的魔力暴动缓和剂,喝下去会好很多。”
一瓶魔药下去,西弗勒斯因为魔药的苦涩皱起了眉,哦上帝,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味道!卡尔维诺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准备好的温水,这时薇薇安也走回他身边,递给他两块巧克力:“好孩子,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魔药真的非常神奇——西弗勒斯感受着身上奇异的变化,疼痛逐渐消失了,本来没有知觉的四肢也逐渐恢复了力气,骨折的几根肋骨好像也恢复了。他惊奇地动着手指——这就是魔法吗?
“西弗勒斯,艾琳曾经是我们这一届毕业生里魔药成绩最好的,她没有为你配置过缓和剂吗?”薇薇安忧心忡忡地蹲下,注视着眼前一脸惊奇的孩子。西弗勒斯摇摇头,妈妈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有一次爸爸发现了妈妈的坩埚,把妈妈打了一顿,妈妈再也不敢做魔药了。”
薇薇安叹气,她的老同学就是太懦弱了,她爱自己的丈夫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孩子。“西弗勒斯,好孩子,以后就让卡尔陪在你身边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我们家永远欢迎你。”薇薇安摸了摸这个可怜的孩子的黑发,怜爱地开口,卡尔维诺也在一边点头。
“谢谢您,谢谢。”西弗勒斯吸吸鼻子,忍着泪意开口。是不是他从小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遇见卡尔维诺和林女士,从此他是不是就不在是孤单一人了。“这真是太好了,谢谢。”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短短的成长里第一次遇见的幸运是卡尔维诺,第二次幸运是与卡尔一起结识了住在附近的小女孩莉莉伊万斯,第三次幸运则是1971年4月13日,最年幼的卡尔维诺收到了蜘蛛尾巷里第二封羊皮纸绿墨水的信——
11岁的他们,即将要去霍格沃茨学习魔法了。
“卡尔,我很好奇,林女士最后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我那个恐惧魔法的父亲。”站在巷口等待着,长高了许多的西弗勒斯开口问着。
闻言,有着东方人面孔的小巫师回头看了一眼巷子里的19号房子,挑了挑眉:“我以为你知道,母亲是带着魔杖进了斯内普家门?”
“哦,那可太糟糕了。”西弗勒斯脸上看不出丝毫与“太糟糕了”相关的担忧,“我想,一个昏昏倒地?”
“还有一个一忘皆空。”卡尔维诺流畅地接话。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梅林,西弗勒斯你为什么长个这么快,我已经比你矮一英寸了。”不满地嘟囔着,卡尔维诺比划着两个人的身高。
“我想,应该是遗传问题?”西弗勒斯假笑着,“来自东方的卡尔维诺先生显然比不过身为英国土著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