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就能知道是C国这边查出了当时和冷锋他们交火的是戴恩，不过证据不够充足不好明着搞事，只是暗中搞点小动作。

这点小动作也足够了，非洲这会儿兵荒马乱的，戴恩的指挥官带队去了那儿，出点什么事都是防不胜防。只不过湛桓得早点去潜伏着，到时候他可就算是单枪匹马，情报收集也好装备采购也好都得自己上，公司是不会给他什么后勤支援了。

此次回国，除了来应聘一份去非洲的护卫工作免得自己饿死以外，就是来看看冷锋和龙小云，若是他们两个没事，那他就要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欠人情，被威胁，不存在的。敢算计他，就要真的做好一辈子不要从掩体后冒出头来的觉悟。

“小兔崽子还挺忙。”冷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龙小云回来时给他解释过当时敌人为什么放走了他们俩，他当时就隐约觉得湛桓不会甘心就这样善罢甘休的，“记得小心点儿啊，可别死了。”

“行啦，你还真想当我哥？”湛桓眼神落在不远处，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一句，脚步逐渐偏离路线，“咱胜负可还没分，你不许提前占我便宜。”

“嘿，什么叫占你便宜？我这……”冷锋忽然一时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来关心对方，或许是性格中那么点儿惺惺相惜，又或者是年长一方情不自禁的保护欲，总之两者都挺难说出口的。打一开始他好像就没办法对这小子产生什么敌意，后来感情就更加复杂了起来，感激和惋惜也掺和在里面，他自己也摸不清了。

好在湛桓没在意，步子一停就停在路边的小摊旁，爽快地付钱买了根……糖葫芦。

“你要不要？”他自然地回头问了一句冷锋，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才迈开比刚才更轻快的步伐往前走。

……完了，这回更难把他和资料里那个杀人无数的Walther联系在一起了，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小屁孩而已。

冷锋在心里叹了口气，跟上去问道：“看不出来啊，你还爱吃这个？”

湛桓咬了一口糖衣，然后把整颗山楂咬进嘴里，等嚼了会儿都咽下去了才皱着脸回答道：“我小时候每次看都想买……好酸。”

在国内的人生头十年，母亲从未在他身上花过必要以外的开销，在她看来管吃管住管上学都是过分的仁慈，零食那简直想都不要想。小时候糖葫芦这种东西就是奢侈品的代名词，但曾经幻想过的味道此时尝起来也不过是酸甜的组合而已，不是说有多失望，只是觉得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味。

上头给的资料不会详细到一个人的童年如何度过，冷锋也不知道他这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下意识地觉得他不适合这种语气，手一抬就轻轻戳了下他的脑袋，笑道：“吃不了就别吃，给我。”

湛桓唔了声，又咬了口糖衣缓解一下舌头酸麻的感觉，转手递给冷锋；冷锋倒是不嫌弃被他咬过，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解决了剩下的几颗山楂，顺手把光秃秃的竹签投进垃圾桶里。

“哎，你晚上有事儿吗？”看着那根签子，湛桓突然兴致勃勃地问了一句。

“这不得跟着你吗？”冷锋还在嚼山楂，含含糊糊地回道。

湛桓带着他往右一拐走进旅馆，一边在前台登记，一边说道：“我想吃烧烤。”

“……小兔崽子要求还挺多。”想到那种人多的场合，自己在暗处的同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头疼这个监视的任务，冷锋偷笑了一下，“行行行，那就去呗……嗯？我的身份证？”

前台的小姑娘刚说完“先生身份证出示一下”，这会儿点了点头，以示确实问的是他。

冷锋从兜里掏出钱包摸出来身份证递给她，叹了口气：“合着我还得跟你住一个屋啊？不会是大床房吧？”

“想什么呢？你愿意我也不愿意啊。”湛桓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张床，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