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一听就乐,相当于明示地直勾勾望着他:“我还有比这更喜欢的,送不送啊?”
这野心还不小,直接就要上这屋里价儿最贵的了。
“那可得看你本事。”湛桓把枪背好,检查了下手#枪和战术背心兜里的备用弹匣,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忽而向冷锋眨了眨左眼,“It\'s hard to tame me。”
冷锋这两年英语没白恶补,不光听懂了,还一下子被这标准的英音勾得心里痒痒。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放下枕头跟着湛桓往外走,一把搂住对方肩膀,凑到耳边用轻轻的气音说道:“为了你,一往无前。够不够?”
这回是真的猝不及防,湛桓一激灵,差点僵在原地,耳畔的热度直接烧到了脸上,连舌根都是痒的,张了张嘴也没能说出话来。
冷锋是什么人啊,不管是在原部队还是后来去了战狼中队那都是王牌狙击手,观察力那叫一个敏锐;要说头一回在这小子耳边说话还是因为他摸到了脖子才反应大成那样儿,那这一回就完全让他摸清了耳朵是这小兔崽子的敏#感#带。
平时看湛桓拽得二五八万的,没想到他对这种事儿好像一窍不通,这时候才体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那一点青涩来,还怪可爱。冷锋见着他这副表现,一肚子坏水儿压不住地往外冒,就着姿势亲了亲他柔软又滚热的耳垂,又轻咬了一口。
湛桓觉得自己要炸了,脑子都不清醒,攥住冷锋手腕一旋身挣开他,捂住耳朵好一会儿都没想出这种情况该说些什么。冷锋哈哈地笑起来,一弯腰扛起来他就往楼上跑,一直到了楼顶都没让他回过神儿来。
等着换岗的两个保安莫名其妙地看着冷锋蹬蹬蹬扛着个人往上跑,还是湛桓被放下来之后强装镇定和他们交了班,这俩人才嘀嘀咕咕地下了楼。
“……我操,”周围没了别人,湛桓深吸一口气总算冷静下来,揉了揉自己都快烫手的耳朵,方才那让人头皮都发麻的触感使他没忍住瞪了眼旁边还没褪去笑意的冷锋,“你……你他妈……”
“我他妈怎么的啊?”冷锋一点儿没有突袭之后要悔改的意思,贱兮兮地笑了笑,把枪放下、趴了下来盖好伪装布,捏起另一块伪装布的一角,“不放哨了?湛桓同志,你这可得扣工资啊。”
湛桓咬牙切齿地做了个深呼吸,在工资面前屈服下来、乖乖钻进伪装布下把自己盖好,架枪上膛,手指一握住握柄脑子就条件反射般地强行恢复了往常的理智。他贴着腮托调整好狙击镜,在进入状态之前不由得先看了看冷锋。
冷锋也架好了枪,倒还挺有余裕,脸上那股嬉皮笑脸的坏劲儿还没完全消散,眼眸亮得像落进了一颗星。
刚才那点被陌生的感觉控制的恼羞成怒顷刻之间就消弭了,本来也没有多生气,非要说还是不知所措更多一些。湛桓适应能力极强,这会儿已经彻底平静下来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开始琢磨着之后该怎么好好请教一下有经验的同事、在这方面扳回一城乃至反将一军了。
“哎,冷锋。”利索地把这事儿翻了篇——反正迟早都是他赢,现在还是放哨重要——湛桓从兜里掏出几颗带着包装的硬糖来,放到了他们两个中间的位置,“吃不吃糖?”
“什么糖?薄荷?”看他好像不再介意刚才的事儿了,冷锋也没打算在任务时再逗他,就笑了笑伸手拿了一颗,眯起眼睛在夜色中辨认了一下包装纸上的字迹。
“橘子味儿的。”湛桓剥了一颗放进嘴里,收好包装纸。橘子又酸又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恰到好处的沁甜让他满足地舒了口气。
旁边的冷锋也同样剥开糖纸吃了一颗,重新调整好姿势瞄向门口的方向——他们这组狙击位的目标就是守好门口,这是那个保安临下楼前告诉他的。
“这糖不错。”
“嗯。”
湛桓缓下呼吸,像每一次伏击时一样让全部精神集中在瞄准镜中,眼里只有那些刻度、那些参数,还有遥远的、空无一物的门口。篝火晚会还没有停歇,这栋楼后面就是欢闹的人们的笑声,无忧无虑的、彻彻底底只是为了希望的欢笑;火焰橙黄色的光芒盖过了白炽灯的光,跳动着印出热闹地舞动的人的影子来。
而这远离喧嚷的楼顶上,能听到的也仅仅是冷锋的呼吸声而已。
他好像在这一刹那蓦地明白了,为了保护什么而开枪到底是怎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