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对方呼吸频率不对头的时候，湛桓猛地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抑制贴隔绝了信息素的散发，防止了这个人被外头的佣兵发现，但也没能让他及时察觉对方信息素浓度的变化。尽管一般说来在短暂的前兆期注射抑制剂是能够遏止发＃情期的开始的，但是现在这人呼吸逐渐急促，没多久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甘茵斯坦地区昼夜温差大，夜里还挺冷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说不定是发烧呢？
湛桓决定暂且先心存侥幸，伸手去用手背试了试对方额头的温度。
……糟。
是热，但不是发烧的那种热法，被试量温度的那一个还本能般地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要不是受着伤不好发力，没准儿真要把他给拧过去，当场示范一下标准的擒拿术。
“你……操，”疑问句还没问出口，皮肤这么一挨，冷锋也反应过来自己体温走高了，就连呼吸也是炽热的，这是明显的前兆期结束、发＃情期开始的标志。他放开手，用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回还真能让你见识着了，妈的，你那针不会过期了吧？”
比起Omega来，Alpha的发＃情期其实还算好解决。要是在军营里还好，或者哪怕是在国内，买一瓶人造的Omega信息素注射然后回家撸两管也就过去了，可这虽说是个医院吧，一来是估计遭受过炮击，能碎的玻璃制品都碎得差不多了，即使药房里有，人造信息素那种小薄玻璃瓶要是能幸存下来都是怪事，二来甘茵斯坦这地方连套子都不怎么普及，更别说人造信息素这种专门用来度过发情期的东西了，这儿占着个医院的名头，其实比社区小诊所也大不了多少，实在是不能有这方面的指望。
“不能吧……”湛桓收回手，抄起地上的那个小玻璃瓶来，对着月光辨认了一下上面的生产日期，“还有小半年呢，这两瓶一批的，没道理不起作用啊。”
“甭管它保质期多长了，”冷锋哀叹一声，把身上盖着的迷彩外套拿起来递还给他，“我估计是要够呛，你离我远点儿……要不再捆上？”
至少不能因为本能而做出荒唐事。眼前这家伙才帮过自己，即使不存在这层关系，要是在这场实在不是时候的发情里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冷锋也无法原谅自己。
人是因为拥有底线才迥异于野兽的，发＃情不是强迫别人、给别人带来痛苦的借口——中学时学校总会开展启蒙讲座，在上面讲话的老教授总是要求他们记住这句话。
湛桓接过外套，摸了下裤兜里的尼龙扎带，犹豫了一下。他曾经见过发＃情的Alpha，在审讯室里，强行诱导发＃情也是一种审讯手段；那个可怜的Alpha被铁制手铐铐在与地板焊接的特制座椅上，被一滴人工信息素的气味引诱得近乎发狂，不要命了一般地疯狂挣动着，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被铐住的地方已经被一次次的撞击磨得能看见血淋淋的骨头。
“还得捆上？”回想起那种仅仅是旁观也让人头皮发麻的痛楚，湛桓没忍住问了一句。
冷锋正试着调整急促的呼吸。他只觉得体内逐渐点起了一团火，火苗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着实烫得人有些意识模糊，听到这话时却不由得笑出了声，哑着嗓子说道：“干嘛？这么相信我的意志力？”
的确，这才刚见面，自己好像就对对方倾注了太不寻常的信任，也挺奇怪的。湛桓看了看他愈燃愈亮的双眼，迟疑片刻，还是把外套搭在了他身上，让下摆盖过他大腿，然后又将其中一只袖子叠了两叠，抵在他唇边：“这样，你弄，我不看，你小声点儿。”
冷锋垂下眼帘看了看那截袖子，张嘴咬住了，含糊地哼哼了两声：“挺体贴啊……”
纯靠意志力捱过发＃情期是件很痛苦的事儿，但就算没有信息素和身体的结合、不能顺利结束发＃情期，在期间抒发一下欲＃望也会比硬挺过去稍微好过一些。冷锋这人看上去就不是个会当着陌生人面撸＃管的——按理来说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干——用外套盖着点儿，也免得他强撑着下不了手。
就是……这件外套之后可能得给处理了，穿着的外套里侧沾着陌生人的东西，怎么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湛桓揣起饼干盒，把小药瓶和注射器塞回包里，拎着包走到房间另一侧的墙边坐下，扭头去看窗外。这间是他特地要求用来休息的“单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隔壁间没有人，因此只要不大声说话，一般不会有人察觉，信息素也被那张胶纸掩盖住，不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这玩意儿质量真好，连发＃情期的Alpha的气味也能盖得干净。这盒胶纸是从戴恩的指挥官那儿领的，费用扣在他的佣金里；人不傻钱还多的指挥官买的装备都是最好的，抑制贴当然也不例外。待会儿得好好看一下是什么牌子，回头让Boss也进点儿……
湛桓盯着圆成个球的月亮，努力让自己去想些杂七杂八的事而忽略对面愈发粗重的喘息声。对方嘴里咬着硬布料，倒是没有发出声音，就是气息窜过喉咙，偶尔会带起一声低到几乎听不见的黏腻的低吟来，哑得吓人，仿佛是手指蹭过满是灰尘的地面时会发出的那种声音，却又远比那要来得轻，尾音也远比那要飘，颤动着消失在空气里，似乎要随着热气上升到房顶去；除此之外的就是布料摩擦的簌簌声，倒是没听见金属搭扣被解开的声音，估计是还不到解腰带的时候——
操。
随着声音出现在脑子里的想象清晰得像是亲眼见到，比如对面的那家伙如何用粗糙的手指颤抖着勾开搭扣、慢慢地扯开腰带，又怎么将裤腰向下退一些，扒开内裤。而这一切都是在他那件迷彩外套下进行的。
一种不知道该说是羞耻还是尴尬的热度轰地冲上脑袋，湛桓一时间僵住，又不敢抬手去捂耳朵，即使屋里唯一会看到他行为的那个人已经无暇分心也一样。
他承认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又在内心狠狠批评了一番五六分钟前说出“你弄，我不看”这种话来的自己。长这么大，连小黄＃片都从没看过一部，除了正规性教育以外第一次见到相关场景就是看真人在面前自＃撸，这进展飞快到有点太刺激了些。他分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反正心跳得特别快，脑袋里的画面忽然一变，变作了两个小时之前，他在月光下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