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三八,什么事都有你!”板砖瞪了他一眼,但在陌生人跟前又不太好发作,愣是把小小的个子散发出了一种煞人的气势。
“哎呀,咋又开始了呢。”俞飞叹了口气,按住了躁动的史三八,“说正经的呢,别跳啊。”
“你们这成天打情骂俏也有点儿太过分了吧,”冷锋摸了摸下巴,假模假样地调侃,“要不赶紧凑对儿吧,省得成天在我们面前晃悠。”
“够了啊,丢不丢人。”邵兵很是头疼地叹了口气,向憋着笑的特警同志们表示歉意,“没管教好,见笑了。”
“没有没有,挺好的,年轻人嘛。”高刚顿时升起一种家长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来,拍着他的肩介绍自己的队员。副队长郭旭、医护兵郭冰是一对兄妹,爆破专家江星说话有点儿结巴,说是因为木木的所以大家都叫他木星,负责翻译的是快译通顾伟成,侦查员傅保卫外号二郎,还有一个外号哪吒的谢文峰——大家有来有往,傅保卫很不客气地揭兄弟老底,说取这外号是因为他老是跟他爸作对。
另外就是负责情报工作的方新武,在当地的假身份叫做奇夫,还有一条名叫“哮天”的警犬。
听完这队外号集齐了满天神佛的介绍,冷锋的目光落在了方新武身上。这个男人被东南亚的阳光晒得黝黑,一举一动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属于警察的那种坦然且正直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是独属这片混乱地带的随性,唯独一双眼睛仍然年轻,干净得仿佛头一天加入警队的新人。
似乎是察觉了正在被注视,方新武偏过头来对他稍稍笑了笑。
冷锋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能够在这里卧底这么久、一直为国内提供可靠情报而且仍然不改初心,是一件很值得敬佩的事。
“事不宜迟,咱们先说下大概情况再吃饭吧。”大家都介绍过了,邵兵向高刚征求了一下意见,得到了肯定的眼神后回头看了板砖一眼。
板砖从包里翻出几张照片来,一一铺在桌上,一圈人围过来看。特别行动小组之前跟的是糯卡的案子,情报也主要是和糯卡集团相关,敏登这个名字在方新武提供的情报里出现过一回,但并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因此贴边的信息不是特别全面;而现在都听说任务里要额外附赠一个敏登了,有必要仔细地了解一下。
“敏登这个名字,想必你们也不陌生。”邵兵点着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说道,“他在东坞勾结民兵,养了一支近千人的私人武装,平时的收入以贩#毒为主,也参与军#火和人口贩卖,行为极其猖獗。一个多月前,我军擒获了一名非法入境的不法分子,之后就秘密将我们这支小队外派,想要收集证据将敏登捕获;但是据可靠消息找到他时,他并不在东坞中北部地区,而是在金三角,甚至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两个月之久。”
“两个月?”这事儿还是第一次听说,高刚皱着眉想了想,“就是说,他七月份的时候来的?”
“对,七月份的金三角地带没有发生太多严重的恶劣事件,不过,”邵兵指了指另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三艘甲板和船舱上都有些弹孔的小货船,“湄公河上发生了三起针对中国商船的抢劫,虽然并没有造成什么特别大的财务损失,一般这种情况这些船员都会选择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是有一件事很可疑——”
“我们问过当时的几名船员,他们都说就是普通的抢劫,都习惯了,”他继续道,“只是这一回每个人都被注射了一针麻醉剂,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船也已经靠在了岸边,也就是丢了点儿钱,连运的日用百货都还在,一件都没丢。”
“总不能是劫匪好心帮他们开船送货吧?还想整个做好事不留名是怎么的?”郭旭没忍住插了一句,“不管他们习不习惯,我反正不习惯素质这么高的劫匪。这肯定有诈啊!”
邵兵点点头:“事情不对劲儿,我们又问了下他们最近身体情况,每个船员回来都感冒发烧了好几天,病情反反复复,到最近才稍微好些,我怀疑是……试药。”
“那麻醉剂不是麻醉剂?”郭冰对这事儿最敏感,“只是有麻醉成分?”
“只能这么猜。”邵兵回答,随后又指向照片上的船只,“上船的劫匪很小心,开了多少枪就捡走了多少枚弹壳,没办法从这方面找线索,不过有一个船员说,有一刹那似乎在劫匪的船上看到过一个很高大的白人。冷锋!”
“到!”冷锋上前挑出几张照片来,上面的图像是夜里照的,更是模糊一团,只能勉强看清是一栋洋房,有一扇亮着灯的窗户里闪过几道黑影,“不好意思啊,拍照水平不高,凑合一下。这是敏登的一个临时据点,他们警惕性很高,我没能摸进去,不过有一件事儿倒是摸清了。”
他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人花大价钱雇了八个欧洲来的雇佣兵,就等着干一票呢。”
“别贫!”邵兵简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敏登有私人武装,但是单兵作战能力远远比不上雇佣兵;而在这一片,会组织抢劫的一般是东坞、文单本地人,高大的白人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七月份的时候那三场抢劫就是敏登策划的,船员见到的那一个是敏登雇来的佣兵。之后他没什么大动作,直到9月21日……”
“9月21日……几乎可以确定他是故意把那批货送给糯卡的,只是做了个被黑吃黑的假象。”高刚喃喃道,“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觉得……就觉得,他在酝酿一起针对我国的阴谋。”邵兵也皱着眉,忽然问道,“糯卡最近有消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