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一个细小的门缝缓缓合上。辞颜偏过头，勾了勾手指：“过来。”

目光空洞脸色苍白的血奴缓缓走向她，顺从地抬起自己的胳膊，辞颜却猛地抓住对方的头发往下一按，宽大的袖子里滑出一把利刃，自上而下硬生生砍断了对方的脖颈。

鲜血喷在女孩精致却没有表情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眼前的身躯轰然倒下，辞颜松手，浸着鲜血的头颅滚落在血色的华贵地毯上。

辞颜抬起头，溅着血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看到了吗，我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孩子，我手上沾的血不比宋辞墨少，你跟我说，你想保护我？”

魁梧的汉子微微一颤，却是坚定地单膝跪地，如同骑士一般庄严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看到了，但是小姐，弗兰斯愿意为您而死。”

辞颜舔了舔嘴唇，偏过头，冰冷道：“你的意思是，你会听命于我，哪怕我的命令和宋辞墨相悖？”

一阵沉默。

“是。”

顾奚的失踪并没有在学校里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在同学间有人气的人，宋辞墨查到校长派了一部分人在暗中寻找，但规模并不大，显然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另外的事情上，顾奚在古堡中也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今年的寒假特别早，一月底的时候，高一高二就已经放假，高三则在期末考之后继续留下来上课，大概要一直上到二月中旬。

他所定下的行动时间则是二月初，那时候，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学生留在学校。

宋辞墨走进书房，几个年轻人已经等在了那里，为首的是宋喆，他恭敬的弯了弯腰，道：“老大，一切准备就绪了。”

宋辞墨微笑了一下，目光扫过屋子里神色各异的五个人，声线平和：“你们都知道自己的分工了？”

五人齐声：“是，老大。”

宋辞墨在书桌后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狭长的凤眼里闪着冰冷的光。他说道：“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心腹，所以，我允许你们对今晚的行动有任何疑问。”

“今晚行动的目的，找到‘那边’保管的M的钥匙，还有，彻底摧毁M残存的势力，摧毁‘九重天’。”宋辞墨抬起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秦挽枫轻笑着道：“我说老大，对于计划本身，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只是不明白，所谓的‘门’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老大您和小姐这么执着？‘那边’残存的实力其实根本不足为据，只不过是一群快要入土的老家伙握着所谓的M留下的钥匙在苟延残喘罢了，过不了几年就依然会衰弱，老大您在这种时候冒这种险，真的值得吗？”

宋辞墨看着她，又看了看另外四人，他们都露出了赞同的表情，显然和秦挽枫有着同样的困惑，只是一向习惯于服从，所以始终没有提出。宋辞墨低低的笑出声来：“挽枫，你的问题很好。”

“那老大准备回答我们吗？”秦挽枫妖娆地笑着，一双媚眼眼波流转。

“你们都知道，M对我而言，是恩人，救命的恩人，如果没有M，我没办法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宋辞墨自嘲地笑了笑，“当初，M收留了一无所有的我和辞颜，当时的M已经是这个黑暗世界的王者，我对他，很崇拜，很尊敬，辞颜也非常喜欢他，把他当成父亲一样。”

秦挽枫脸上的表情慢慢沉重起来，她看了眼另外四个人，叹了口气。

那四个一没有她跟着宋辞墨的时间长，二没有她那种女人的直觉，所以居然从来没有觉察到过什么不对。

“这份尊敬，一直保留到我知道他收留我们的真正目的为止。”宋辞墨目露寒光，“他收留我们，只是为了研究辞颜，你们知道辞颜是个很特别的人。他曾经抽干辞颜全身的血，再将动物的血灌进去。他也曾把辞颜全身的骨头一节一节的敲碎，只为了观察它们是怎么在极短的时间里快速恢复原状……他对辞颜做了各种你们想都无法想的事情，辞颜曾经也是个温柔爱笑的小女孩，却别硬生生毁了。他对我是有恩，但也有仇。我这一生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设计弄死他，我当初背叛他，从来不是因为野心之类的无聊的东西。”

“老大……”秦挽枫想起那个叫做顾奚的小狐狸，露出担忧的神情。

“门后面的东西对辞颜来说很重要，而且……”宋辞墨残酷又疲惫地笑了笑：“我不会让M留下的那群老不死有苟延残喘着安享晚年的机会，M留下的钥匙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唯一能要挟我的东西，我就把这个希望，毁给他们看。”

他声音中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让五个人浑身一颤，他们一下子站得笔直，低头，恭声道：“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