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干干净净的,一砖一瓦都是曾经的样子。血色的地毯铺展着,墙上的画没有半丝损坏,花园里,四时的花竞相开放着,最引人眼球的就是那片深蓝淡蓝的星辰花,仿佛有着灵气,柔软而诡异。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辞颜坐在长长的餐桌边吃完那个给她特制的铺满糖霜让人一看就觉得可怕的蛋糕,用餐巾擦了擦嘴,抬头看向二楼那个房门虚掩的房间。
秦挽枫看着辞颜的样子,颤抖着把面前装着蛋糕的小餐盘推远一点——每次看小姐吃蛋糕都叫她觉得毛骨悚然。
真的不会得糖尿病吗?
她夸张地做了个口型,无声问道:“那只狐狸,还活着吗?”
“你那么好奇,可以自己去看看。”辞颜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
“算了。”秦挽枫瘪瘪嘴,她可不想靠近那个房间,那声音实在是太让人面红耳赤了,她这么个阅人无数的女人也觉得吃不消。
秦挽枫想着,咽了咽口水。
说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看到那只小狐狸了呢。
一个多月前……
秦挽枫几乎不敢想起那天的情景。
被彻底包围了的敏斯特学院,鲜血几乎可以铺满地面,将学院和陆地相连的那座唯一的桥已经被炸毁,整个敏斯特学院就是一个完美的瓮,关着张皇的无处逃窜的鳖。
被逼到了绝境的顾奚紧紧抱着小姐,血红的袍子,一双眼睛却满是张狂恣意的笑,他面对着宋辞墨,声音嚣张至极:“宋辞墨,这个屋子里都是炸/药,你再上前一步,我倒想看看,你的宝贝妹妹被炸成灰了还能不能活回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
顾奚按下了控制爆炸的按钮,疯狂地。
那一个瞬间,宋辞墨将他和小姐一起推出了那个房间。
那一刻他突然笑了,释然的,轻松的,仿佛身上所有的罪恶和痛苦全都卸了下来。
火光将宋辞墨淹没时,她听见小姐声嘶力竭的声音,几乎泣血。
“宋……哥哥!”
她从没听见小姐发出过这样绝望的声音。
艾柯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去楼上看看吧……还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得到老大的指示。”
“艾柯,你真是……勇气可嘉。”秦挽枫沉默了片刻,衷心赞叹道,她切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的说:“你敢现在进去我保证老大肯定轻轻打死你。多大点事儿啊,有什么工作是必须要他才能完成的?你就不能等他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再说?”
“钥匙。”艾柯吐出两个字,秦挽枫顿时沉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了辞颜一眼。
他们还是没有得到钥匙,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那天的行动其实是失败的,虽然毁掉了M所有的旧部,却也失去了得到钥匙的机会。
但偏偏,小姐对那扇门后的东西很执着。
辞颜缓缓勾起了嘴角,冰冷道:“钥匙,已经到手了。”
秦挽枫和艾柯猛地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辞颜站起身来,没有多说什么,往楼梯走去。
一直走到房门口,辞颜却犹豫了。楼下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只小奶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她的脚边,抬着毛茸茸的脑袋,一双浅银灰的眼睛扑朔着。
“你宿主还活着吗?”
“活着……大概。”小猫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如果欲/仙/欲/死不算真死的话。”
辞颜的手指僵硬了一下,门突然打开,宋辞墨只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带着满身水汽笑道:“辞颜?有事吗?”
辞颜脸色不变,说道:“他也该吃点东西,你要是真把他弄死了,我也会很困扰。”
“他?”宋辞墨合上门,笑了起来,“放心吧,他现在大概撑得很。”
“那你出来做什么?”辞颜不解地看着他,毕竟这么多天了,宋辞墨一直泡在房间里,出来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把空盘子拿出来再把食物拿进房间。
“给他拿点能用嘴吃的东西。”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秦挽枫扶额呻/吟了一声,老大就算我们都知道您那妹妹不是个正常的小姑娘,但面对着一张十岁的脸您讲话讲得也太豪放了些吧。
辞颜倒并没有觉得这话说的有什么问题,只是漫不经心的提醒到:“宋辞墨,离我们的约定还有二十天。”
宋辞墨脚步一顿,微微回头:“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