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这个反应？

辞颜微微皱起眉，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那场爆炸，宋辞墨没有死，辞颜以非人的力量硬生生把他护了下来，但他依旧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手下几个人几乎要活剐了顾奚，弗兰斯怒火冲天的要敲碎他的骨头，被秦挽枫拦了下来，秦挽枫对着被锁得动弹不得的顾奚嘲讽地说道：“别以为我是在救你，等老大醒了，他会亲自处置你，到时候你不会需要骨头了。”

辞颜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在修复了宋辞墨伤痕累累的身体后，去见了又渴又饿已经奄奄一息的顾奚，给他灌下去了一杯清水。

顾奚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冰冷稚嫩的小女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顾奚，你差点害死了宋辞墨。”辞颜面无表情。

只是差点吗？顾奚心里微微一动，却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系统在宋辞墨陷入爆炸时提醒他，目标痛苦值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他还在想，要是宋辞墨真死了，他该怎么去刷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压下心里的想法，顾奚沙哑地开口：“真是失望，居然没死。”

辞颜冷笑了一声：“是啊，没死，而且很快就会活蹦乱跳……但是顾奚，你要死了，害怕吗？”

“你要杀了我？”

“我不杀你，你还有用。”辞颜盯着他，没有温度的手指落在他瘦得颧骨突出的的脸颊上，她轻声道，“不过，我也不会让你活着。顾奚，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宋辞墨，宋辞墨不听我的，他喜欢你，不过现在，他该信我了，他不会再留着你了。你，就当一具行尸走肉，慢慢等着失去价值后被千刀万剐吧。”

辞颜俯身，露出了尖牙。

再一次被打断。

宋辞墨站在门口，全身裹得像个木乃伊，只露出一双眼角上挑的眼睛。他沙哑地说道：“辞颜，住手。”

辞颜僵住了，她缓慢地抬起身体，缓慢地转过身，看着宋辞墨，突然暴怒。

她尖锐地叫起来。

“宋辞墨，他差点害死你！他用你的血来害我！他把我全身的骨头一根根敲碎！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他就是要害死你！他是个骗子……”

“辞颜。”宋辞墨出声打断她，“如果说骗子，你也在骗我，不是吗？”

“你说什么？”辞颜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

“那天宋喆拿来的资料，你为什么烧掉了，没有告诉我？”宋辞墨轻声问道。

辞颜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咬紧牙：“我只是讨厌跟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东西。”

“你不是这么任性的人。”宋辞墨虚弱地摇摇头，“那份资料，宋喆事先给我看过，我再让他拿到古堡。我想试探你的态度，但是，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烧了它。”

他盯住目光有点躲闪的辞颜：“你知道资料里写着什么，所以不用看……但是辞颜，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知道？”

“我最初注意到顾奚，只是因为他是李程骁的养子，又跟M长得有点像，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是一步很重要的棋，但我一开始没有想过他和M之间会有什么关系，毕竟我们跟在M身边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还有一个儿子。”

辞颜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宋辞墨笑了：“所以，当宋喆阴差阳错查到那份东西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辞颜很轻很轻地说：“我不想你再被影响。”

宋辞墨只是说：“我喜欢他。”

系统：【目标痛苦值，百分之八十五。】

宋辞墨轻松地笑着，好像所有的黑暗全都拍打着翅膀飞走了，他站在昏暗的灯光里，却仿佛沐浴着盛大的阳光：“现在我才终于敢说了，我喜欢他。”

辞颜的眼睛里涌出眼泪，她尖锐地问道：“你喜欢谁？”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嘶声道：“所以，最后一切是我的错吗？是不是我当初要是忍气吞声就好了？我当初要是什么都不告诉你就好了？你这几年一直都在后悔是吗？你现在是要找个替身来向我宣告你后悔了吗！”

“他不是替身，你也没有错，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宋辞墨拉住辞颜的手，“辞颜，你有你的秘密，不愿意让我知道，我不逼你，你也不要再逼我了。”

宋辞墨一步一步挪到顾奚身边，缓缓坐下，包着纱布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抚摸着他的眼角，粗糙的触感几乎让顾奚颤抖起来。

“你说，你害我是因为你喜欢我但我拒绝你。”宋辞墨艰难地让顾奚靠在自己怀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虽然知道那一定不是真话，但是现在我回应你了，顾奚。”

顾奚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我看不透你，但能看透我自己，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宋辞墨向辞颜伸出手，辞颜看了他很久，僵硬地把一串钥匙放在他的手心。宋辞墨打开顾奚身上的锁，扯掉绑着他的锁链，声音带着微微的气喘：“你如果不懂，就把这种喜欢当成一见钟情吧。”

【目标痛苦值，百分之八十七，还在持续上升。】系统提醒道：【宿主，看看能不能一鼓作气……】

【算了。】顾奚打断系统的话：【这次算了，也不可能成功，这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