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前曾拉着我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长。
那时,母亲在公司的地位岌岌可危,她的股份只比我父亲多上一点,我父亲联合公司董事,要把我母亲从她的位置上赶下来。
我母亲跟我说,她和我父亲的爱情从不对等。
谈恋爱时,家世和地位不对等,结婚后,她帮我父亲提高在公司的地位,最后才发现即使地位一样,也是不对等的。
因为我母亲更爱我父亲。
这意味着,我母亲的付出,得不到同样的回报。
我父亲把我母亲所做的一切,都当成是理所应当,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养精蓄锐,最后向我母亲射出一道道的利刃,伤得我母亲痛不可言。
我母亲还说过,我会比她强,比她更适合接手洛家,因为我得了几分父亲的真传——我够狠。
短短几个月,我召集到了洛家所有能用的势力,像疯狗一样,咬着谢家和秦家不放。
他们在帝京附近建了基地,我也建,甚至建的比他们好,比他们多。
一个又一个的基地绘织成网在全国蔓延开来,悄无声息地控制着各地。
我不断地召唤丧尸攻击秦家的基地,在各个关卡派人把守,阻断他们和外界的联系。
我的势力在壮大,他们的力量在缩减,然而,我始终没有直接攻打他们的基地。
我在等,我在等他们的心理防线崩溃,弹药会用尽,食物也不可能永远充足。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们舍弃了基地,逃了出来。
遗憾的是,我只抓到了张明宇和他手下的人,秦思安和谢雪莉都不在基地里面。
也许这两个人正在帝京的另一个地方双宿双飞,逍遥快活着。
不过,能抓到张明宇,已经不错了。
之前我对我这位弟弟还是太仁慈了,有道是,斩草除根,不留祸患。
我把他的哥哥送进了监狱,让他再也出不来了,可我却放过这位弟弟,给了他反败为胜的机会。
我的地下室里,养了很多的丧尸,都在一个笼子里。
现在我把张明宇关在地下室,特意将他拷在离笼子很近的地方。
不过我不会让丧尸咬到他的,如果他尸化了,也就不能体会到我受过的痛苦了。
我从不给他准备食物,只会每过三天,给他注射一次营养液。除此外,我找到了研究所的实验工具,也许肢解一下他会更好?如果不能让他体会到我的痛苦,那我做这么多就没意义了。
可惜,他没撑得了太久,我知道他快死了,所以毫不客气地把他扔给我的丧尸宠物,让他体会一下被丧尸撕咬的感觉。
张明宇死了,刚好,我的人有秦家的消息了。
我们办了个酒会,邀请了帝京的名门望族,没有邀请秦家的人,但他们混在里面。
我和秦思安结婚后,就没怎么再见过秦父,我不喜欢这位卖儿子的父亲,他也不喜欢我这位不近人情的女婿。
不过,这妨碍不了他来套近乎。
我的岳父大人,比当初秦氏资金周转不灵的时候,还憔悴。
他来找我,不过是想凭借我和他儿子那脆弱的婚姻关系,攀上洛家。
无论他说什么,允诺我什么,我都是冷眼旁观,看着他像一个可笑的小丑表演着滑稽戏。
“秦总,你说完了吗?”我摩挲着酒杯的边缘,神色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我吩咐手下的人扣住秦父,等着秦思安来,只是,我没想到,秦思安会自投罗网。
我名下的房子很多,我的基地范围内就有两套别墅,一套办了酒会,另一套用来住。
当我回到另一个别墅时,我见到了秦思安。
他蜷缩在我别墅的门口,看起来瘦了不少。
我以为我见到他会愤怒,会发狂,甚至会揪住他,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也许我还会失控,把他痛打一顿,然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连心痛的感觉都没了。
我的心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缺了什么,急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洛君离?”秦思安扶着门框站起来,叫我的名字,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声音听起来也没有记忆中的那么冷,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许是因为在门口蹲坐得太久,腿酸又头昏眼花,他朝我走过来时,身子还晃了一下。
我没有管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秦思安有些尴尬,他跟着我进来,顺便关上门。
我打开灯,脱下外套,解下领带,接着坐到沙发上,迎着客厅的灯光眯着眼睛看他。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我开口。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也正常,从前我和秦思安在一起时,都是我主动找话说,明知道秦思安不想和我说话,我还是把我心里藏着的情,化作甜言蜜语,一字一句地向他表达出来。
现在,我倒想不起自己当初是哪来的勇气,觍着脸拿热脸贴冷屁股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不想看见秦思安了,所以我把他留在客厅,准备上楼睡觉。
重生以来,我的睡眠一直不太好,也许和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