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点点头，接过碗慢吞吞一口一口吃，吃不了几口就想放下碗。

“再吃三口！”秦舷柔声哄道。

老人看了他一眼，无声地又用勺子挖了三小口，把碗递给秦舷，秦舷又耍花招道：“爷爷，我饿，爷爷替我再吃两口。就两口，最后两口！”

老人微不可查皱了下眉，却还是在秦舷撒娇声中乖乖又吃了两口才算完。

秦舷接过碗转身的一瞬间整个人一下子就低沉起来，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戾气。

从今以后，他再也没有归途了，他的春朝路空了，不会再有人让他愿意藏起一身戾气，也再也不会有人为他煮一碗芋圆丸子了。

这事基本算完了，这是第三天，秦意浓开车载着爷爷回F市，秦枫亲自开车送秦舷回校。

上了车后父子两人都很沉默，还是秦枫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新学校怎么样？”

莫名地他脑子里突然跳出了骚里骚气的贺羚，他不甘地抿了抿唇说道：“还行。”

“秦舷，你秦阿姨这次帮了很多忙。”

“....”秦舷半天没说话，一开口却是牛头不对马嘴：“这次你还是没来得及。”

秦枫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不由有些酸涩，“是爸爸的错。”

秦舷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前面车上放的公仔：一条小小船上站着一个小孩子，小孩眼睛笑得弯弯的，很天真无邪。这是华兰女士送给他的八岁生日礼物，华兰女士说：小舷舷，这个小娃娃就是你哦，你呀是妈妈跟你爸最后一次出海时在船上生的小精灵哦。

只是华兰女士在病床上昏死过去时嘴里一直念叨的那个人他来得太迟了，而这一次他又迟了。

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到了校门口，秦舷下车时，秦枫突然说道：“常回家吧，你秦阿姨做的芋圆丸子也很好吃。”

秦舷没有应声，关了车门进校了。

还是上课时间，秦舷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反正他位置在最后一排，很好进去。

却不想他刚坐下就对上了小老头的眼睛，只是他没说什么，依旧在讲课。

贺羚在跟陈朝激情斗地主，竟一时没有发现他回来了，秦舷也闷声不吭撑着脑袋听小老头讲课，小老头讲课是公认的最优质催眠剂，而这一次他虽然又累又困，脑子却清醒无比，一点睡意都没有。耳边还回荡着秦枫的话。

还记得他之前转学时秦意浓偏要和他一起去报名，那个不长眼的老师问：“你跟着妈妈姓的啊？”他当时就把她吼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女老师，没准他还会打他。

其实这么多年他就是气不过，气不过那个男人连发妻最后一面都没赶得及，却赶得及不过一年时光就带秦意浓回家。而秦意浓还是他远房的姑姑，他小时候追在后面喊她抱抱的在他心里最温柔知性的女人。

“秦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还是贺羚第一次叫他名字，神情也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秦舷瞬间就垮脸了，“你们都知道了？”

贺羚讪讪点点头，“小老头说的。”

妈的！亏他刚刚还觉得小老头眼力劲见长。

“秦舷，下节课体育课，打球去不？”陈朝小声问道。

秦舷还没有说话，贺羚就两只手摇着他胳膊说道：“去嘛去嘛，我都找不到对手，和他们打跟玩似的，完全没有游戏体验。”

“...”又装逼！秦舷想了想，也想发泄一下心里那点不舒服的东西，于是点了点头。

体育课集了个合就自由活动了，贺羚抱着个球神采飞扬地过来一把将手搭在他肩上，“走走走！校霸可别耍赖！”

他打下他的手，无奈道：“知道了。”

班上十多个男生除陈朝外都有些惊讶，毕竟秦舷转学这么久也没和他们说过话，贺羚在一旁大大咧咧道：“来，校霸加入，你们可别怂！”

“怂屁，来！”体育课代表乔一品说道。

“哈哈哈哈就怕你乔治屁怂！”陈朝嘻嘻哈哈道。

“每队七人，校霸和陈朝你们一队，我和乔二娃按原来分队站。”

“行！”众人应声道。

两队更派出一名跳球员在中间听口哨就跳球开赛，秦舷他们那队先得到球，陈朝立刻踢着球跑，乔二娃在一旁想抢球，眼看贺羚也要跑过来了，陈朝大喊一声：“吴鬼，接住！”然后把球径直扔给秦舷，好在秦舷反应快，立刻接球跑了两步就投篮，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