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路过高晖时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神奇的是这次高晖没有半点儿反应,一直走到宿舍楼下,他仰头看了看参天的树,骂了一声,调头原路返回,步伐生猛,跟要找人打架似的。
高晖一出现周教官就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浓密的眉毛微微蹙起,问:“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差。”
见高晖不吭声,周教官伸手想拉他的胳膊,说:“你这样不行,我带你去旁边校医看看。”
生理上的难受让高晖就想一个人待着,但是总有人这么不长眼,往他跟前凑得劲儿劲儿的。
他抬手躲了躲,回头朝着教官开火,不耐又烦躁的说:“你能不能滚远点?”
毫无防备之下被骂了,周教官担忧的神情僵在脸上,手抬了抬,又放下。
坐在旁边休息的人听见高晖的话,不满的说道:“教官这是关心你,你这什么态度?”
高晖没理,又去买了瓶冰水,哐哐哐一口气干了,周教官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不过总归是没有再说什么。
集合后,教官让他们齐步走,换到一大片树荫下练站军姿以及停止间转法,训练强度不大,但高晖苍白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转,汗珠从他脸上划过也没能给他脸上添一丝血丝。
林祎骞买了个雪糕,蹲在旁边百般聊赖的边吃雪糕边看他们军训,目光转来转去,落到了混不吝的高晖身上。
高晖挺高,身材比例也好,穿着一身迷彩服,顶着寸头和脸上的旧伤,显得很精神,像个当兵的样儿。
脸色还是很白,拧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让人觉得下一秒他就会甩袖子不干,但是不管教官发出什么口令,他都会不打折扣的完成。
盯着盯着,林祎骞乐了,这人不管从哪儿看都是个小孩儿,他觉得自己这几天跟一小孩儿较劲真挺幼稚。
高晖很白,就是被晒了这么多天,一眼晃过去还是白,是那种带着奶气的白,衬的他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不乐意时会皱眉抿嘴,垂着眸子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活像个正在闹别扭的别家里宠坏了的小孩儿,那种唯我独尊的架势仿佛在跟身边的人说,谁说话都不好使,我才是老大。
小孩儿看样子身体还不太好。
高晖早就发现林祎骞蹲旁边看,他发现这人真无聊,还特别神经。
第一次见面就莫名其妙呛他,非跟他打一架才舒服,打完架又有毛病一样跑来搂他,放着空调不吹,叼着根雪糕来看他军训。
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贱了飕飕的。
毛病。
他本来不打算理林祎骞,挺心平气和的随着教官的指令转来转去,但是任谁都架不住这么被视奸,他军训了多长时间,这人就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多长时间,有时候还笑的贼恶心。
是个假人都被盯出了脾气,更何况是大活人高晖。
一下军训高晖就直奔着林祎骞走去,擦着水泥往他鞋底踢了一脚,高晖头也不回丢下两个字:“过来。”
林祎骞扬了扬眉毛,吊儿郎当的叼着雪糕棍子站起来,一晃神看见教官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林祎骞动作顿了顿,把嘴里的棍子拿下来,无声的说了句话。
“离、他、远、点。”
说完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勾了勾嘴角,笑的轻浮,周教官面无表情的看着,脸黑的彻底。
两人的小动作高晖都没看到,他走到一个挺偏僻的角落,站在一棵树下看着林祎骞朝他走过来。
“你到底想干嘛?你要是还想继续打,定个时间地点,咱们一次性解决完事儿,别一天天在爸爸眼前瞎晃悠,烦!”高晖白着脸开门见山的说。
林祎骞把手里的雪糕棍子丢进垃圾桶,慢吞吞的说:“我跟你无冤无仇,打什么架?”
高晖简直要被他逗笑了,指甲盖那么大的耐心不允许他继续跟他扯淡,果断扭头走人:“行,以后别让我见着你。”
没想到高晖耐心这么差,林祎骞无奈的笑了笑,回身喊:“等等。”
高晖从来没听过林祎骞的话,不加快步子就算是很给他面子。
“诶,叫你呢!你等一下!”林祎骞上前两步拽住高晖的手臂。
很寻常的一个动作,高晖反应特别大,他甩开林祎骞手的动作特别激烈,林祎骞一个不注意被带着冲了几步,当场愣住。
“别JB碰我。”高晖瞪着林祎骞,声音压的很低,仿佛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他双手握成拳,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几缕血丝,嘴角有上次打架留下的乌青。
一腔好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践踏,特意的关心就换来个充满敌意的眼神,林祎骞觉得自己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认为高晖是个小孩儿。
就是小孩儿也分招人喜欢的和招人烦的,但不管是哪一种,总有可爱的一面。
林祎骞从高晖身上看不到半点儿可取的地方,除了那张脸。
“你脱光了让我碰我都不想碰,你当你是块宝人人都惦记?”林祎骞火气上来说话也不客气,“不是看你们教官对你动手动脚我特么才懒得管你!”
这话听在高晖耳里就变了味,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林祎骞:“你有病吧?你在瞎咧咧些什么玩意儿!”
“那教官恨不得把眼珠子塞你衣服里,也就你跟个傻子似的感受不到,还跟我这儿横呢,回头人把你吃干抹净了你说不定还在心里美!”林祎骞今天陪一朋友守帐篷,目睹高晖教官□□高晖的全过程。
高中时期饱受某同性追求者的骚扰,林祎骞现在对这些东西格外敏感,小雷达杠杠的。
从来没有受到过同性骚扰的高晖只觉得林祎骞脑子有问题,跟看智障一眼看着他,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骂道:“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