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无事,我们走罢。”
知弦有些狐疑的看向阿大问道:“真的无事?我们今日要去哪里?”
“到处走走。”
“这般简单!”
阿大笑而不语。
一开始,知弦走得还是很轻松的,还能时不时与阿大打闹一番。
半个时辰后,知弦看似稳如老狗,实则双腿已在疯狂打颤。
几个时辰后,两人绕回了知弦的小破田中。
某位双腿失去知觉的女子毫无形象的坐在被污水灌溉过的田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再站起来了。
“快些起来,地上凉。”
“不。”
“你这般没有礼数的赖在别人家的田地里,像什么样!”
“虽说这块田地上并未生芽,可若是你将地里的种子压坏了该如何是好。”
阿大换着说法诱拐知弦站起来,可地上的人依旧纹丝不动。
“你瞧这块田,地面贫瘠坐着不舒服且不谈,它显然是以一旁的那条污水来灌溉,多脏。”
一听这话,知弦终于有了反应。
且不谈,且不谈何故还要说出来!
她气哄哄的问道:“你说什么?”
阿大急忙说道:“快起来罢。”
地上的人依旧纹丝不动,而是一脸冷漠的问道:“你可知这是谁的田?”
早在话语脱口而出后阿大便后悔了,瞧着她的反应,哪能还不知道这是谁家田地!
自觉失言,她默默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直接抱起冷漠的知弦,朝家中走去。
突然失重的知弦下意识回抱住了阿大。
稳住身体后,她探出头来瞪着阿大,用眼神抗议她的行为。
这个坏阿大,居然蔑视她的小破田,不可饶恕。
就罚她夜饭吃黄瓜汤好了。
知弦想起阿大第一次喝黄瓜汤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木着一张脸漠然的看向碗中黄瓜汤,嫌弃之意显然,却又不敢表达出来模样,实在是可爱极。
阿大见她终于展现笑颜,只好努力的用眼神问她怎么这般开心。
知弦见她又变回了那副沉默寡言的蠢样子,不满的问道:“你方才不是能说会道得很,怎得现下又闭嘴了。”
阿大这才开了口,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我怕再说错话,惹你不悦。”
知弦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她脑袋骂道:“呆子!放我下来罢,我自己能走了。”
阿大听话的将人放下来,心中万分不舍。
知弦负手迎着夕阳走在前头,嘴角勾起的笑意不曾落下。
回到家中,阿大自然而然的拿起她那把桃木剑,在院子里专心致志的比划起一招一式。
知弦也洗手更衣,抱着一篮子菜去到厨房里做饭。
落日的余晖照耀大地,日出而作的人们结伴归家,路过知弦家门口时还不忘给她送些自家菜田里结出的好菜。
阿大替知弦接过菜篮,礼貌道谢,也不忘塞给对方一些碎银。
村民们也渐渐习惯了村花姑娘家突然到来的白衣姑娘。
虽说白衣姑娘摘下面具后,面上的表情总有些“凶恶”,但也不难看出是个心善的好人。
每每她们给村花姑娘送菜时,白衣姑娘都会塞给她们些许碎银子。
她们哪能收下呢!村花姑娘可是她们灵山村的宝,就连村口那个内敛的女娃儿都很喜欢她,每次见了她都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阿大今日又未能将碎银成功送出去,有些挫败的提着菜篮子来到厨房中交予知弦。
才走到门外边,她便闻到了黄瓜汤那股能飘到十里外的味道。
阿大无奈的摇摇头,屏住呼吸走进去说道:“这是白二婶家送来的菜,我放这儿了。”
知弦见她进来,一脸兴奋的说道:“怎的不呆久些,顺道学学做饭?”
看到阿大放下菜篮子落荒而逃,知弦才笑着将黄瓜汤盖住。
这锅汤等会儿可是要送给隔壁王大爷的,凉了就不好了。
阿大端着黄瓜汤交到王大爷手中时,暗自松了口气。
一到饭点,谢长天准时出现在知弦家中,手里还提着一只惊慌失措的大白兔。
兔子通身雪白,又大又长的耳朵耷拉着,耳尖处的毛色似泼墨般点缀在一片雪白中,模样甚是可爱!
他一见阿大便开口教训道:“怎得又来弦娃娃家蹭饭,不知羞。”
阿大不为所动,淡定的坐在桌上。
训完阿大,他又对知弦乐呵道:“弦娃娃,这是老朽从朝雲女娃娃那儿弄来的墨雪兔,这肥兔子被她养的极好,肉质定然上乘。”
知弦抽抽嘴角,又是那位朝雲养的小动物,她是该吃呢还是吃呢?
她笑眯眯的接过大肥兔说道:“师父可回来了,此次出行便是为了这只兔子吗?”
谢长天摆手道:“哪儿能呢,老朽可是去办正事儿了,这肥兔子只是为师顺道取来的。”
知弦忍不住撸了一把兔墩儿,才去洗手回来,招呼谢长天坐下开饭。
她昨日又往家里添了把椅子,只为避免老头突然造访时,再出现没椅子的情况。
阿大自打从崖底回来后,便不再将饭菜打包到外头吃,而是会和她一同坐到饭桌上。
桌上三人看似平静,实则各怀心思。
知弦在想红烧兔兔怎么做才好吃。
谢长天在想如何将阿大快些打发回去。
阿大在想,这一桌子饭菜,全数合她口味,心中满是化不开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