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许是个大晴天,阿大离开后的第二日,知弦抱着笨笨坐在花海的大树上,小淘气在她怀里睡得正香。
知弦跳下大树,返回家中,谢长天早已等候多时。
他左手拿着包袱,右手提着流莹,一副随时都可能离家出走的模样。
“师父,这是作甚?”
“我们该离开此地了,东西我已替你收拾好,即刻出发。”
知弦也不问为什么,接过包袱和流莹就同谢长天离去。
村民集结在村口处替她送行,叫她一定要名扬天下,莫要让人小瞧了灵山村。
她疑惑村民们是如何得知她要离开,看向谢长天,他却是摇了摇头。
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角。是那位平日里十分内向的小姑娘,名唤巫垣。
她微微弯下身子问道:“小垣,怎么了?”
“弦姐姐,可以带上我吗?”
巫垣说罢,有些畏怯的看向身后站着的一位中年大汉。
他便是方才送行时吼得最大声的人,此刻脸色粗红,看起来是个老实人。
大汉满眼警告的看向巫垣,又讨好冲知弦笑了笑。
知弦将小姑娘拉到身后对大汉说道:“你的女儿,我要了。”
大汉哪敢说不,只是示意巫垣赶快给村花姑娘跪下谢恩。
巫垣猛地跪在地上,朝知弦重重磕了三个头。
知弦眉头一皱,将巫垣拉了起来,随谢长天走出灵山村。
三人离去不久后,灵山村逐渐变得透明,最后竟是凭空消失在眼前。
一白衣女子站在灵山村外一座高山上迎风而立,看见此景后满意的勾了勾唇。
谢长天此时正仿有猛兽在身后追赶一般,一手扯着知弦,一手抱着巫垣急速奔跑在山林中。
不过半个时辰便赶到了白元镇上,将知弦和巫垣放到了一辆停靠已久的马车上。
平素里,外在形象一向严谨的他不顾自己被狂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而是先伸手将知弦同样凌乱的发丝理顺。
“弦娃娃,为师要离开一阵子了,切记离阿大远些,越远越好。”
知弦眼眸轻颤,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谢长天转身离开时,她忍不住出声喊道:“师父……”
“要早些回来。”
谢长天哈哈大笑道:“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怎的还像那七岁小娃娃一般舍不得父母。”
说罢,他便快步离去。
前方驾车之人见谢长天离去,便对知弦说道:“抱紧那小女娃,坐稳了。”
知弦下意识的将巫垣护在怀中,分出一只手扶住手边的木板。
马车飞速疾驰在通往洛城的大道上,车夫头上的斗笠不曾被吹起过。
马车内静寂无声,知弦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问道:“你便是朝雲?”
“何以见得?”
“直觉。”
一见此人,幻儿便在她意识中响起了警报,示意她切记要保护好朝雲,直至她将命运改写成功。
“你的直觉不错,我便是朝雲。彩羽鸟的味道可还行?”
知弦嘴角一僵,有些生硬的开口道:“肉质细嫩清脆,香滑可口,令人回味无穷。”
“是么。那便收你一千两银子罢。”
“不若你将我卖了吧。”
她浑身上下就二百个铜钱,砸锅卖铁都不可能拿出一千两银子!
“你可值那一千两银子?”
“我想,若是将我卖至青楼处,应是很快便能赚到一千两了。”
朝雲似是思考了许久一般,才缓缓道:“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待你长大些我便将你卖到青楼。”
知弦眨眨眼,语气俏皮道:“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窝在知弦怀中的巫垣终于抬起了头,朝朝雲恶狠狠道:“你若是敢将村花姐姐卖到青楼,我便是死也要杀了你。”
知弦一听这话,眉心一跳暗道:这个孩子,不简单!将来必成大器。
“是吗?你不怕我现在便杀了你,以除后患?”
“你杀不了生。”
朝雲轻笑道:“你又是何以见得,我杀不了生?”
“直觉。”
巫垣学着知弦的模样,挑眉淡淡道。
“你村花姐妹二人,倒是有趣。”
姐妹就姐妹,为什么要加上个村花?知弦好想对朝雲来个素质三连。
“我岂敢与村花姐姐以姐妹相称,你莫要诬陷我!”
安静吃瓜的知弦一看小姑娘即将炸毛,便出声道:“好了好了,出了这灵山村,小垣便是我的阿妹了。”
巫垣瞬间红了脸对知弦说道:“阿..阿姐。”
知弦揉揉她的头发哄道:“乖啊。”
感受到明显的差别对待,朝雲心中有些郁闷。
为分明是同样的话,由不同的人讲出来,所得到的结果之差为何会如此巨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