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山前十几里处有个崖子村,本是个平静美丽的小村子,鬼子看准是块风水宝地,在村东建了全县最大的据点,周围里三层外三层拉着铁丝网,布满荆棘蒺藜,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十几条狼狗,夜晚探照灯不住地扫视着,十里以内有物可见。驻扎鬼子和伪军200多人,为首的大队长井田瘦精如猴,诡计多端。我游击队已经端掉多个鬼子据点,可鬼子也在不断增添人员,重建据点。尤其是山前半崖的军火库,24小时重兵把守,据说连苍蝇也飞不进去。这是松田大作最坚实的堡垒,井田是他最得力的心腹。要吃掉这块硬骨头,好比虎口拔牙。
为狠狠打击、尽早消灭敌人,沂东区委与驻地部队领导决定,对鬼子据点在各个歼灭的基础上,集中火力对敌人重要地区出其不意的来一次突袭。于是决定夜袭松田大作的军火库,以断绝他们的武器弹药。
1941年夏天一个深夜,电闪雷鸣,暴雨不停的下着。驻地八路军某团,在团长薛大壮和政委张晓的指挥下,战士们淌着雨水,踏着泥泞小道,悄悄的从三面靠近北山东南方向敌人的军火库,大家不断地抹掉遮眼的雨水,借着闪电透过水幕观察着动静。冲锋连连长带战士们紧紧护住炸药包,等待进攻枪声打响,他们要火速冲进大门,把炸药准确的放在军火库门口,在雨中点燃。
赵士卿带领游击队,埋伏在离崖子村十几里路的一条小道两边庄稼地内,其他民兵等抗日组织分布在各条通往军火库小道上,以截住井田的鬼子援队。
时间回到下午,山洞里张师傅正在布置任务,他严肃的说:“孩子们!你们已经打死了不少汉奸鬼子,你们长大了,也成熟了许多,我感到欣慰和自豪。咱们今晚借助老天的恩赐,大雨黑夜再亮的探照灯也会模糊,你们去摸一摸最大的老虎屁股,到他们的军火库骚扰一下,能炸掉的就炸掉,能拿到的武器就拿走,挖掉崖子村井田的“心脏”。你们一定勘察好再下手,千万不要强行,要保证每个人必须活着回来!咱们必须执行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的原则,不要恋战。小玉,谨记上次与小香擅自闯进你家报仇的教训,想想你腿上的枪伤,小香的胳膊,我不希望再有个瘸子。咱们是一家人,要听我这个家长的,国耻家恨一定要报,但不能硬拼。我表弟正在与区里领导联系,尽快把你们交给共产党队伍,我就放心了!”
小玉看了看小香弯曲的胳膊,心里一阵内疚,被仇恨燃烧着的她,时刻都想着惨死的母亲,她觉得自己有报仇的本事了,那次带着师父女儿小香偷偷去了徐家沟,又去了翁家打死了三虎,小香的胳膊中了一枪,至今伸不直。她对师父用力点着头答道:“师父,小玉绝不辜负师父教诲。”
五姐妹在小玉带领下,立即带上武器钻出山洞,漆黑的北山上空大雨像瀑布倾泻而下,迷雾峰茂密的树丛中闪出五个小小身影,在刺眼的闪电照射下,一个个“小松鼠”飞快地爬上一棵大树,沿着自制的一根空中缆绳飞驰而下,消失在雨夜中。
她们沿着崎岖的山路,按张师傅指引来到东南方向半山中,利用树荫躲过探照灯的扫视。借助闪电,一道高大的石墙成半圆形挡在她们面前,小玉让大家隐蔽起来,她小心地上前察看,原来在石墙外围加固了同样高度的密密的铁丝网,她判断这一定是鬼子的军火库了,心想:“师傅啊!今晚你交给的任务太难完成了,就算进入铁丝网里边,还有一道高墙,这老虎屁股比较难摸。”可她答应的就一定完成,炸不成军火库也要想法弄几支枪,空手而归就不是翁玉了!
她看了看东北方向一棵大树离高墙较近,可以爬上去观察里边情况。她和红姐爬上去借助闪电的照明,透过倾泻而下的雨帘,看到圆弧形的高墙,把军火库严密的围在中间,中间有个宽阔的院子,只见被切成竖直面的山坡上有几个紧闭的大门,大概那就是军火库了。狡猾的敌人原来是挖山成洞,把军火藏在山洞里。敌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院子东边是通向外边的大门,戒备森严,插翅难进。
她俩下树急忙商量,她说:“姐妹们!那棵大树枝叶茂密,又下这么大的雨,崖子村的探照灯已起不到作用,下边有个厕所。我先爬上大树,躲过闪电照射滑到厕所里,如果可下手你们再下去,否则我快回,你们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不知谁踢到一块石头发出响声。只听几米之外大喊:“谁在哪里?不出来开枪啦!”想不到敌人在外围也布了岗哨,敌人哗啦啦的拉着枪栓,小玉飞跃到远处草丛里,嘴里发出“呜呜哇哇”的夜猫子叫声,敌人搜索着,枪口掠过草丛里小姐妹的头顶,她们屏住呼吸。敌人没发现情况,认定是飞鸟,就收队了。
小玉交代完毕,自己爬上大树,系牢腰间的绳子,跐溜一下滑下去,隐蔽在厕所里。一会进来个鬼子撒尿,小玉一刀毙命,鬼子无声倒下。她急忙换上鬼子服装,拉了拉绳子发出暗号,小香和红姐两个依次下到厕所里。她们伺机又杀死两个鬼子,换上服装。三人扛着鬼子的枪大摇大摆来到院里,仔细寻找军火库的门。
共有三个大门,都画着危险符号,写着:“严禁入内”。小玉想:看来是难以入门了,放火烧掉更不可能,只有三支枪的收获了!
她们再次从厕所攀升到山崖,打算返回。这时两辆大卡车悄声开进院里,车上下来一帮人。岗哨与来人一番对话,一个军火库门被打开,他们从洞里搬了些武器装到车上,是什么看不清,原来敌人怕被我们发现军火库,乘雨夜来取武器。
小玉低声说:“姐妹们,不能让他们把军火运走,想法截住他们,和他们玩次游戏,投飞镖!”“嗖嗖嗖嗖......”几十只石块飞镖直射鬼子身体,只听鬼子的嚎叫声,喀拉拉的雷声混成一片。满院的鬼子向四周开枪,小玉她们用得来的枪居高临下,对院里开火。
鬼子的车辆即将驶出大门,小玉她们一阵风飞驰在通往大门的小路旁边草丛里。
薛团长的任务本是炸毁军火库,可没到行动时间就出现了新问题,他们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也来夜袭军火库,破坏了他们周密的作战计划。于是马上改变作战方案:决定兵分两路,薛团长带人拦截军火车辆。张政委带人趁乱冲进院子,以炸军火库房。可由于小玉她们一闹,院里敌人火势凶猛,张政委增加了进攻难度。车上敌人也增加了人数,他们警惕的寻视着小路两边。
眼看敌人车辆即将来到薛团长埋伏地点,他们做好了从路两边夹击,夺下车辆和武器的准备。就在他举手发布指令的时刻,前面路边草丛里突然冲出几个黑影,飞速上了第二辆车,鬼子的车失去了方向,东倒西歪翻到路边水沟里。多数人被车压到底下。几个爬出来的鬼子,打了几枪又被黑影踢到沟里。
前边车上鬼子急忙向路边扫射,这时薛团长当机立断,立即带人对第一辆车开火,先打车胎,车胎被打破停了下来。战士们对慌乱的敌人猛烈扫射,小鬼子死伤大半,剩下的只好弃车而逃。后边黑衣人与爬出来的鬼子激烈搏斗着,薛团长下令支援黑衣人。
军火库大院响起了沉闷的连环爆炸声,一片黑烟冲破雨幕向四周蔓延。远处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那是赵士卿他们的阻击战,与井田交火了。
截车战斗很快结束,张政委的人员边打边退,来到薛团长跟前会合,远处的枪声还在响着。
薛团长命令大家小心检查车辆,收拢武器,打扫战场。原来前车装的是部分“九二式”重机枪和“九一式”轻机枪。后边车上装了满满一车“三八式”步枪和部分子弹。步枪和子弹翻到水沟里,战士们忙着抬车,收步枪。
薛团长对几个战士命令道:“拦住黑衣人,不要伤着他们,他们可能就是咱们要找的‘火凤小队’。只见黑衣人飞快的捡起步枪背在身上,战士们不动声色悄悄靠近,刚要抓,谁知他们已经发现,迅速钻入草丛。
薛团长喊道:“英雄们!我们是毛主席领导的八路军,是抗日的队伍。希望你们加入我们的队伍,团结一致,共同消灭日本鬼子。我们找你们好久了,我代表八路军,代表人民欢迎你们!”
小玉她们停下脚步,大家说:“小玉,这是难得的机会,咱们回去参加八路军吧!”小玉早已心潮激动,拉着她们就往回走。可她突然停下,犹豫起来。她说:“咱们去了,师傅怎么办?我们要经过他同意才行。”
这时薛团长又关切地说:“我们不勉强你们,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加入,我们同样欢迎。我叫薛大壮,是八路军野战团的,随时可与我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