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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归队(2/2)

薛大壮......小玉的头懵了,难道是他,是她尊敬的薛大哥?他参加八路军了?她不由的向前走着,嘴里不住的喊着:“薛大哥,薛大哥......”小香她们不明白小玉为何突然改变,只好跟她往回走着。一步,两步,越来越近,当她们来到路边时,战士们已整齐的冒雨列队,举着右手向她们致敬。

薛团长和张政委急忙上前,恭敬地行着军礼,欣喜地去握她们的手,说道:“太好了!热烈欢迎你们,抗日‘火凤小队’的英雄们!”

小香她们抽回手,羞涩的站到小玉身后。小玉怔怔的看着被雨水淋湿的军帽上,在雷电照射下一颗颗闪闪的红星。那个站在面前高大威武,一双明亮的眼睛露着热切的光芒的军人,温和的微笑着,向她伸出双手。她紧紧抓住那双湿漉漉的大手,小声喊道:“大壮哥,是你吗?我是小玉啊!”说吧,像一棵柔弱的小草倒在薛团长怀里。

小伙伴们吓坏了,大声喊着她名字。战士们都愣愣的,不知发生了什么。薛团长哽咽着:“小玉妹妹,我是你大壮哥,快醒醒!原来是你们呀?你受苦了我们的民族女英雄!”

张政委愣了一会,突然上前抱着小玉的头用力摇着,哭喊着:“小玉啊!我苦命的孩子,我是你大姨,快醒醒吧!呜呜呜......”

姐妹们一听,都转苦为乐,红姐说:“大姨,小玉找你找得好苦呀!”

小玉在大姨怀里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亲人,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水,雷声轰鸣,山河呜咽,雨水尽情的冲洗着她浸透躯体的悲恨......

这时军火库里的敌人冲出来,对他们扫射。薛团长听了听,远处的枪声还很激烈,敌人一定马上派增援部队,必须尽快离开。他立即整队出发,战士们开着缴获的大卡车,带着战胜品和英雄“火凤小队”的姐妹们,打道回营。小玉躺在大姨的怀里,尽管大雨浇灌着她们的躯体,可她还是觉得回到了儿时,尽情享受着久违了的母爱,她幸福的闭上眼晴,温柔的像个婴儿。

张晓八岁那年因家庭贫寒,被父母送去北山成了一名出家人。日寇占领沂东地区,她目睹了日寇残暴罪行,不甘做亡国奴的她秘密参加了抗日活动。以北山寺院作掩护,组织和参加了袭击据点,抗日锄奸的多次战斗。那次寺院遭敌人袭击破坏,她在地下党指引下参加了八路军。同年光荣加入了共产党,成长为我部队一名机智勇敢,指挥有素的团部政委。

妹妹小敏子惨死,父母双亲悲痛死亡,外甥女失踪被翁家追杀,阶级仇民族恨燃烧着她的胸膛。她一直在打听寻找小玉,茫茫人海,时事战乱,她们没见过面,到哪里去找?没想到在一场胜利的战斗中偶然相遇相识。

当她听了小玉悲惨经历后,几天几夜寝食不宁,她心疼自责,她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妹妹,更对不起这个苦苦寻找自己的孩子。她突然想起,那次寺院里的战斗前,有个砸门叫喊的孩子暴露了我军目标,她指挥战斗来不及细看,听小玉说起此事,她无比内疚。她已经四十多岁,无家、无儿女,小玉的到来使她有了后代,她暗暗发誓,决心培养她成为最勇敢的战士。

薛团长经过领导同意,由小玉她们带领进山亲自恭请张师傅出山。张师傅高兴地说:“我终于把她们交给你们了,她们都是我的孩子,只要跟着你们打鬼子,杀汉奸,为民除害我就放心了,我的腿不方便就不给部队添麻烦了。等到把鬼子汉奸消灭的那一天,我下山去找你们。”

薛团长恭敬的说:“她们个个身怀绝技,杀敌若干,成为沂东地区抗日英雄,你立了大功,欢迎你到部队继续培养更多的‘火凤小队’”

尽管孩子们苦苦哀求,张师傅还是拒绝出山,他说已经习惯山里的生活,其实还是怕拖累部队。难舍难分的泪水在父女脸上流着,孩子们收拾简单行囊,听着师父一遍遍教诲,看着山洞里外那些熟悉的,被她们练功磨明了的石板,爬掉了皮的大树;收拾着那一堆堆师父打磨的石头飞标和一大捆弹弓。小玉心里一阵强烈的失落感,她甚至想留下陪师傅。

张师傅突然擦掉泪水,高兴地催他们出洞,小玉扑通跪倒在师父跟前,孩子们都跪下齐声喊道:“父亲,谢谢您,孩儿不孝,再见了!”

小玉站起来,猛地转身而去,大步走出山洞。薛团长拜别张师傅,带大家直奔八路军驻地李官庄。

“火凤小队”归属八路军115师,这帮抗日英雄的真实身份震惊沂东大地,我军以大山的胸怀接纳了这伙苦大仇深,历经磨难,英勇杀敌的现代花木兰。沂东区领导和部队首长为她们开隆重的表彰大会,进行了特别嘉奖。“火凤小队”授予“抗日巾帼英雄小分队”光荣称号,小玉授予为“巾帼英雄”称号,其他四人分别为:“抗战小英雄”。

那天她们站在简陋的主席台上,身边亲如父辈长兄的首长们,用和蔼可亲的目光注视着。下边席地而坐的战士们一张张亲切的笑脸,一阵阵雷霆般的掌声,一声声“向抗日英雄学习!向抗日英雄致敬!......”的呼声,她们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陶醉在大爱的海洋里,一个个激动地泪流不止。当首长宣读完她们的英雄事迹,为她们颁发奖章时,就连小玉也没做任何反应,只机械的默默地接受着首长佩戴的胸章。

她们不懂这些,也不明白她们只是杀了几个鬼子和汉奸,为亲人为自己报仇了,为何要受这般尊重?薛团长大声宣布:“下边由咱们的火凤英雄小队长翁玉讲几句!”薛团长高高举起双手,用力拍着,疼爱而热烈的目光看着她。全场掌声雷动,战士们全体起立,齐刷刷的举起右手,恭敬地行着军礼。

只见小玉的小脸由黄变白,又变红,像被阳光爱抚的一朵欲带绽放的月季花,全场鸦雀无声,人们紧张的期待着,张政委心跳到嗓子眼里,不由得向小玉走近。就在此时,只见小玉迅速掏出腰间的弹弓,对着十几米外几只飞行的蜻蜓,嗖嗖嗖打出去,大家只看到空中划过几道暗影,蜻蜓便纷纷落地。接着,她双手一甩,几只石质飞镖上下一排钉在树干上。小姐妹们也相继施展功夫,看的人们眼花缭乱,台上台下一片欢呼。这时只见小玉对大家深鞠一躬,坚定的说:“谢谢首长的厚爱和信任,谢谢兄弟姐妹的热情接纳,我们是一帮乱世草寇,为民除害,为亲人报仇。今后我们一定一切行动听指挥,继续杀敌,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

张政委紧紧抱着她,薛团长不知从哪里采了一把鲜花,深情的说:“今后咱们就是战友了,有事就找组织。前几天在薛庄战斗中我见过赵士卿表弟,他也一直在找你,非常挂掂你。我想法告诉他,你在我们这里,有机会咱们见个面。”

小玉听见赵士卿的名字,不由的全身哆嗦起来,这个曾经像亲哥一样保护她,帮助她,信任她,给她带来无限快乐的人,多年来无时不在想他,随着年龄的增长,一股无名的感觉在少女心底滋生着。她多么希望即可见到他,他的影子永刻在她充满仇恨心底的最深处,儿时的一切浮现眼前。她轻声问道:“薛团长,士卿哥他好吗?”

薛团长已经感觉到小玉听到赵士卿时强烈的反应,心里涌出一股酸酸的味道。他回答道:“他很好,现在是咱们沂东地区游击队长,他的名字已经列入松本大作的黑名单了,你知道吧?你俩都是鬼子的杀星,士卿的头值十万大洋呢!哈哈哈......”

小玉不好意思的说:“薛团长你过奖了,我哪能和你们比!”

薛大壮温情的说:“小玉,别那么外气了,我还是你的大壮哥,还是叫我大壮哥吧!别一口一个薛团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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