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把她们培养成为有组织纪律、为全民族解放思想的革命战士,根据她们特长分别被分到侦查连、特务连。小玉由于当初流产后没得到休息,落下了疼经和流血过多的毛病,每次月经来潮都疼得几乎昏过去,造成严重贫血,张政委心疼她,找来些益母草为她煎药。
这时部队办了一个电讯培训班,考虑到小玉有文化基础,领导决定派她去学习通讯,电台发报,密码使用和破译等重要工作。可她已经习惯了长期的打打杀杀,她觉得那些文人工作不是她干的事,坚决要求去特务连。
张政委对她说:“孩子,你已经参加八路军,我们是革命的队伍,一个革命者不只为自己亲人报仇,要为沂东县人民、为全国被日本侵略者烧杀抢掠家破人亡的人民、报国家之仇,雪民族之恨,我们的队伍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消灭敌人缺一不可。就像人的身体只有躯干没有四肢寸步难行,没有大脑就没有了指挥一切的总司令部,缺少哪一个组织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咱们的枪没有枪栓能射出子弹吗?咱们不但要把日本鬼子打出中国,还要消灭一切剥削阶级,解放全中国,让穷人都过上好日子。”
小玉第一次听着这些道理,眼里泛着亮光,在山洞师父和姐妹们只懂得杀鬼子和汉奸,为亲人报仇。大姨一番话打开了她的心胸,她点了点头答应试一试,但她要求:有打鬼子的战斗一定让她回部队参加,她要亲手杀了“金泰一狼”那个魔鬼,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当薛大壮告诉她金泰一狼已被赵士卿他们打死后,她既高兴感激士卿哥,又为自己没能亲手杀了金泰一郎而失落和遗憾。
张政委说:“不是让你离开战场,你被分到侦查连队,和你小姐妹在一起,只是让你学习更多技能,革命需要你时你就能上。”
小玉这才明白是领导对她格外培养,只要还让她打鬼子汉奸怎么都行!
在省城一个无线电通讯学习班,小玉慢慢收起野性,认真紧张的学习了三个月,以优异成绩通过各项考试,成了一个合格的电讯员。回部队在电讯科实习时,当她把毛主席指示和我党的重大战斗决策送到首长手上时,当她看到我军在党的领导下节节胜利,攻下敌人一个个据点时,当她截取破译了敌人的作战计划,我军顺利的消灭敌人时......她感到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
三个月学习时间,她和一个会日语的女八路军住一起,向她学习日语,一些常用语都能对答,还时不时的学着鬼子的样子和姐妹们开玩笑。首长们都夸赞她聪明,小姐们羡慕她,她成了一个人人喜欢的小战士,首长和同志们像亲人一样关心她们,她像一朵久旱的花朵,在阳光沐浴下尽情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回到早已僵硬的脸上,薛大壮每当看到她总禁不住心速加快。
自薛大壮说起士卿哥后,小玉时时被痛苦折磨着。她想小时候过的娃娃家,孩子们总来娶媳妇的游戏,她总是演士卿哥的媳妇。多少次头上盖着红布,坐在孩子们用小手编成的骄子上,从一个用土堆起的小院里,晃晃悠悠,孩子们嘴里学大人们吹着喇叭“呜里哇,呜里哇,呜里呜里哇......”把她一直抬到另一个小土院。士卿哥把她扶下来,一根红绳把他俩连在一起,拜天地,撒栗子枣,土炕上还放上几个布娃娃。那时候她就下决心长大了给士卿哥当媳妇。想起这些,她心里甜甜的,偷偷笑笑。
又想起薛大丫,每当此时她会扔下裹头布,狠狠地把她推开骂道:“我不演婆婆,我才是士卿的媳妇呢!”孩子们就会耻笑她。听薛大壮说她出家后过得非常不好,那年薛家遭翁家追杀,薛爹下东北投亲戚下落不明。薛大丫找人捎信给他,说她生了两个孩子,婆婆虐待丈夫暴打,她总想逃跑,多次逃跑却无地可去,都被婆家带回去打个半死。
她不住的长叹一声:“小玉啊,小玉,你已经不是那个纯洁的翁玉了!你还有资格想士卿哥吗?薛大壮说他俩都没结婚,是在等她吗?每当想起自己曾是傻子的媳妇,想起那个被她亲手埋掉的肉团团,她狠抽自己几个巴掌,骂到:‘疯婆子!死了心吧!别做白日梦了,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士卿哥不会和你结婚的。”她白天忙忙碌碌,晚上反反复复想个不停,她痛苦极了!薛大哥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她感觉非常为难,她知道薛大哥的心思,小时候他也很想当她的丈夫,可他是大哥哥,总宽容的让着表弟。
黑衣火凤小队加入八路军的消息很快传遍沂东大地,松田大作气的暴跳如雷,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让他心惊肉跳,看不见扑不到的神秘小队,是几个十几岁黄毛丫头。他用军刀剌着大虎的脖子骂道:“八格牙路,翁玉—你的妹妹与我大日本为敌,打死大日本帝国将士多人,罪恶大大的。你的不抓她们,死了死了的!”眼看大虎脖子滴下了鲜血,吓的瘫倒在地。
一边汉奸翻译急中生智,一把用胳膊挡住那明晃晃的刀刃,跪地祈求道:“司令息怒,自那小丫头失踪,翁家也屡屡遭殃,三虎就是她杀的,翁家兄弟一直在抓,没想到让八路抢先找到了。给他兄弟们点时间,一定会抓到替皇军报仇!”
大虎蹦蹦的磕头,抹着脖子上流下的血,结结巴巴的说:“司令饶命,司令饶命,只要我翁家兄弟有一口气就想法抓到翁玉,给我一段时间,如再抓不着你就抹掉我的头!”
赵士卿听到消息欣喜若狂,他的灵感没有错,她还活着,她们就是神出鬼没,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黑衣人。他相信小玉一定也想着他,他们总有一天会相见。等到把鬼子消灭的一天,他要娶她,他一定娶她!
侦查连里小香正在紧张的训练,连长领进一个农民,小香一看吃惊地问:“表叔!你怎么来了?我爹他还好吗?他还山洞里?”
表叔没回答,急忙拉小香到一边,悄声说:“你爹被翁家抓走了!”
小香顿时脸色刷白,急得哭了起来,她说:“表叔,我去救他。那次只打死了三虎,这次我去灭了翁家,救出我爹!”
表叔说:“当时我也在山洞里,没想到山里悄悄进了那么多伪军把我们包围起来。你爹他瘸着腿一人打倒好几个伪军,我不会武功干着急,最后被称为什么长的开枪打中了他腰部,嘴里骂道‘你这老东西,让我们找的好苦啊!原来躲在这里修仙啊!’他们把我踢倒,一个家伙刚想用刀砍我,那什么长阻止说:‘留他一条命,让他给翁玉送个信,明天下午三点带上十块大洋山前寺院领人,不能带部队,否则这老东西尸体也别想见到’。
你爹对我大喊:‘表弟!千万不要让小香和小玉知道,这是翁家汉奸的阴谋,他们去了寺院我也是死,他们会一箭双雕,会杀......’
他们堵住了你爹的嘴,我眼看着他身上流着血,拉着一条腿被拖出洞外。小香,都怪我太大意,进山时被他们盯上跟踪了,亲眼看着你爹被打被抓,我却无能为力,我该死,一万个该死!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看你能不能让队伍救你爹?”
小香已经听不到他的自责,只说了句:“表叔,你赶紧回去吧!我去救我爹。”
表叔不放心的说:“千万不要你一个人去,要带队伍去!”
小香到电讯科拉出小玉哭着说:“妹妹,咱爹被翁家打伤又带走了,让你明天下午三点带十块大洋到山前寺院领人。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救爹啊!”
小玉一听气得双脚一跺:“他们心狠手辣,我亲身经历亲眼看到过他们的狼心,会把爹往死里打的。别急,我去告诉政委,让她帮咱们想办法。如果不行咱俩重操旧业,打死他们救出爹。”
小香说:“他们不让带人,让你只身前去,不然就地杀了爹。爹还说不让咱们去,去了他们会把咱们一块干掉。”
小玉心急如火,想了想说:“那就不告诉张政委他们了,咱俩去。看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抓到我,没想到他们找到了爹,爹也是他们追杀的对象,爹说的对,他们想用爹引我上钩,把我们一网打尽。顾不得那么多了,救爹要紧。咱俩明天下午三点前就到寺院,先观察地形,到时候我先救出爹,你把他带走,我亲手杀了大虎几个再逃脱。”
小香担心地说:“万一他们人多怎么办?你能逃脱吗?”
小玉说:“我自有办法,你放心,一定把爹安全救出!”
小香问:“那十块大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