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报警的一家并不难,整个小区只有那么几乎人家还亮着灯,奔着有灯光的人家走去,就看到一对老年夫妇。
他们站在楼底下,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四下张望,孤独地等着。
走在前面的丁成旗快跑了几步来到老两口身边,和他们低声说了什么,随后叫来两个人搀着他们离开小区。
看袁彻跟过来,丁成旗揉了一下眉头:“他们自己吓的半死,不敢待在屋子里,却没声张,怕吓到邻居。半夜三更的看到这个东西,估计看到的人得做几天噩梦。”
丁成旗说着拎着刚才老爷子递给他的一串钥匙带头走进楼门。
这个门洞正是袁彻刚刚走出来的那一个,案发现场和顾游同一个单元的,袁彻讨厌这种巧合。
上了六楼,其中一扇房门虚掩着,看来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连门都没锁。
屋里的灯开着,进了门,丁成旗把手里的钥匙放在门口,穿上鞋套,凌潇雨动作比他快,先顺着血腥味走向阳台。
丁成旗让开门口,让几个拿着相机的痕检科的人进来。
通向阳台的玻璃门开着,在门口一个黑色的带着毛发湿漉漉的球型物体,在它的周围,一滩还是鲜红的血液围成了大概三十厘米左右的红色的不规则图形,在它前面的地面上一条红色的不规则的血痕延伸出去。
这个现场很简单,痕检科很快拍照完毕,撤了出来,凌潇雨、丁成旗和袁彻走进了不大的阳台。
这个阳台本就是探出去的。在阳台上面又多了一块探出去大概十厘米左右的的用铁支架支撑着的木头平台,上面围着一圈围栏,里面有五个花盆,其中一个花盆里的花已经折断了,花瓣散落在地上,和着地上的血迹,有种血腥浪漫的感觉。
血痕就是从这个木头架子上开始的。
丁成旗和袁彻看了看环境,才回头看向那颗人头,凌潇雨正捧着那个人头,就着光亮仔细查看着切口。
袁彻看到人头忍不住啊了一声,虽然短暂轻微,却还是被丁成旗听到了,何况现在袁彻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的表情。
“你认识他?”
袁彻当然认识,他在十几分钟前才见过,尽管满脸是血,可这五官分明就是顾游。
只是此刻的顾游眼睛还是张开的,确切的说是瞪大的,眼神空洞,瞳孔已经扩散没有焦距,嘴巴也像是准备呼叫,却还没等发出声音就已经被切断了。
“他是七楼的心理医生,顾游。”对上丁成旗看过来的目光,袁彻只能先这么回答。
他进来的时候坐电梯来的,电梯里有监控,估计这会儿丁成旗已经安排人去调取监控了,他来过这儿的事很快丁成旗就知道,只是他要想一个合适的拜访顾游的理由。
丁成旗听他这么说,忙挥手带着痕检科出了门上楼。
袁彻没有马上跟过去,他蹲下来凑近了看着这个还有温度的头,大脑一瞬间空白后开始转动起来。
从他走出顾游的家门一直到回来,短短十几分钟,十几分钟这么短,凶手很有可能还在这里!
袁彻窜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看着电梯已经到了七楼,他顺着楼梯往上跑,到了七楼看了一眼门虚掩着,袁彻没有停留,他继续往楼上跑去。
他刚从顾游家里出来,知道顾游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就算凶案是发生在家里,凶手此刻也一定已经离开了。
能把一个人的头砍下来丢下来,刀口还那么整齐,需要很大的力气,很锋利的凶器,凶手身上也会喷溅上血迹。
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小区有人走动,从丁成旗他们到达的时间算,顾游应该是在他刚刚离开没多久就被杀了,而老两口是在听到动静就去查看了,然后报警,离开了房间,一直站在楼门口等着警察。
如果是这样,那凶手可能还没有找到机会离开。如果这个凶手就是这幢楼里的一个住户,他完全可以在杀完人后悄无声息地回家。
如果他不是,那就还在楼上的某个楼梯上等着安全了再下去,或者可能提前准备了衣服更换?或者从顾游家里拿来一套衣服?总之,他一定会想办法躲起来,然后找机会离开。
如果刚才不是他心烦意乱,或许他都能听到什么动静,可惜,那个时候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想着袁彻已经跑到了十楼,刚要转弯他的脚步硬生生收住了,他停下来的动作太急差一点因为失去平衡从楼梯上摔下去,幸好一只手拉住了他。
袁彻盯着站在眼前的人。
站在十楼的,是那个他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柯然。
两个人四目相对,哑口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袁彻才一把拉过柯然,低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说话的功夫,他瞄了一眼旁边的门,刚才上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轻轻的关门声,他以为自己已经接近凶手了,可没想到看到的是柯然。
柯然是刚刚从这扇门里出来的吗?“这是谁家?”他急切地问柯然。
借着楼梯间的灯光,袁彻看到柯然的脸色有些发白,想到柯然身上有伤,袁彻放开拉着他的手,表情缓和了一些,又换了一种语气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