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长的安抚下，三个人终于坐了下来，袁彻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柯然被盯上，是因为柯然在十年前不叫柯然，叫盛晗。”

“盛晗？盛光年的继子？你怎么知道他是盛晗的？”

“因为我妈妈认识他。”

丁成旗口气生硬：

“你不觉得你的故事越编越离谱了吗？现在余光是盛华年的证据还没有，你又冒出来一个盛晗来，我怎么觉得你一门心思想把余光说成是盛华年呢？可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有任何证据。我记得你是最讲证据的不是吗？”

袁彻把手机拿在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不答反问：

“你在查过顾游的人际关系里，有没有余光这个人？”

“这个难说，他的客户记录都是代码的，估计是为了保密才这么做的。怎么？他也去看过心理医生？”

“也许是也许不是。”

队长不耐烦地示意丁成旗不要说话，问袁彻：

“你从头说，说清楚，柯然是盛晗，然后呢？余光就是为了他是盛光年的儿子，还是继子就要陷害他？等等，盛光年当年和盛晗一起失踪了，盛晗既然变成了柯然，盛光年呢？是不是也躲在什么地方改名换姓了？我们之前分析这个余光如果是盛华年，他很可能杀了自己的哥哥，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成立？还是盛晗看到盛华年杀人的过程，所以是目击证人，才会被盯上？哎，我脑子乱了。你来捋顺一下。”

“这个不是不可能。我会把他们联系起来先从柯然参加签售会那天说起.

余光的签售会，我和柯然都去了，那天柯然和丑双产生冲突，冲突原因和案子无关”袁彻在丁成旗要开口前快速堵着了他的问题“那是柯然第一次见到余光。那天在场的还有那个心理医生庄亚楠，就是我找来和那几个女人一起谈话的。据她说那天余光看到柯然的神情有些不对。然后我无意中发现十年前何青青的车祸有问题，开始查找盛光年和盛晗的下落。

接着出现了那个终结者的预告信，我就把终结者和盛光年联系起来，觉得他们两个人绝对有某种联系，就像之前说的，盛光年不一定是失踪这么简单，很可能当年就已经遇害了。而且很有可能和弟弟盛华年有关系。要证明余光就是盛华年，从生理物证上已经不可能了，只能从人证上来。

而现在了解他秘密的人已经死了两个。

他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丑双，丑双除了拥有那份手稿外，对余光的一切都非常着迷，以至于请了一个私家侦探来调查余光。大概是他的这种痴迷，让余光有了危机感，恰好他需要一个死者，于是丑双就成了他的二号死者。可偏偏不巧的是，在他杀害丑双的时候，那个私家侦探还在跟着他，发现了著名作家余光的秘密。

而林强之所以没有报警，明显是想要勒索一番的，结果，勒索没成，反倒被灭了口。而第三个死者顾游一定也和余光有联系，甚至很可能也是知道余光的第二个身份的。所以他才会被杀。

从凶案现场的缜密程度来判断，余光最初想要杀的人就是顾游。

第一个罗薏甄，不是终结者杀的，他只是借来用用，同时也给他制造了一个真实的不在场证明，他伪装罗薏甄死亡现场的时候就有了一个杀人计划；第二个丑双，杀人的方法乍看上去甚至有些过于随意，但我相信他在同一个时间反复观察那个街口的行人状况，选择了一个看上去很冒失，其实是个必然的方式杀人。而顾游，这个谋杀是经过缜密设计的，那样的装置，能不能完成砍头的动作，如果没有很多次实验是很难做到的。说明什么？

说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顾游做准备的。其他几个人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听。他伪装连环杀手掩饰自己真正的杀人目的。在前两个案子中我们调查周围人都没有结果的时候，很容易偏向于连环杀手，然后让我们忽略和顾游有关联的人作为调查对象。”

袁彻停顿了一下，让对面的两个人消化一下，队长皱着眉说道：

“所以，他找柯然的麻烦，就是因为他知道柯然是谁，怕柯然泄露了他的身份？这样的话，反过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让柯然来指认余光？不对，柯然是不是不认识余光？”

袁彻点点头：

“他不记得这个人。”

“那我们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余光的身份？”

袁彻再次摇摇头：

“他动作很快，已经把涉及到他身份和实施不在场证明的证据全掩盖了。物证上，我只能寄希望于城中区派出所的李所长了，他正在带人找证据。”

、

“什么证据？”

袁彻把和柯然检查那个古董家协会的情况简单汇报了一遍，然后说道：

“他是大人物，要想不被人发现，每次出来一定是变装的。在城市有不能随时随地把东西烧掉，那样会引人怀疑。从他把那个门封死的做法看他已经做好撤退的准备，所以分散丢掉这些东西是最好的办法。如果能找到这些，就可能从里面找到带有他DNA的证据。”

“就算找到这些东西，他一样可以否认，自己就是有变装的癖好，那又不犯法。”

袁彻重重地叹了口气：“所以，我们现在能证明他身份的证据都是间接的。除非他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过来自首。否则，我们很可能永远找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