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彻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编辑信息给技术力李,让他定位柯然的手机号码。信息还差一个字,电话那边传来柯然吃痛的声音,袁彻手指定格在手机屏幕上,只觉得瞬间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头皮紧绷着,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
然后那个人掺杂着喘息的一句“你是我的,到死都是。”更是让袁彻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手机。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吼出来的冲动。仿佛知道他此刻的感受,柯然马上开口:
“要亲人是不是应该先刷牙?你口臭知道吗?”
这句话就像在他昏沉沉的头顶倒盆清水,让袁彻瞬间清醒过来,他做了个深呼吸,因为愤怒快速跳动的心脏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心跳。袁彻把最后一个字输入完毕发送出去。
余光听柯然这么说,不怒反笑,再开口声音酥软慵懒,刺激着听者的耳膜: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更有味道。”
“你这叫老牛吃嫩草,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都快做我爹了。”
余光轻笑了一声:“看来你真的不是他,他都叫我爸爸的,你也叫一个听听?”
柯然发出一阵佯装的干呕声,手机里有一阵剧烈的摩擦,袁彻猜想手机是放在柯然身后,会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这种摩擦声,现在柯然是在躲着余光吗?
“你有病啊,自己的儿子也亲?”
“谁让我这么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那么精致,像个玉雕出来的娃娃。”
“等一下,你说是我爸爸?不是盛华年?是盛光年?”
那个男人停顿了一下,刚才还在调侃的声音不在,取而代之的事变得轻飘飘的,像是叹息又像似的自言自语:
“你连他都知道,看来还真不能小瞧你。”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刑警队的人可都是三头六臂,这么说吧,只要你作奸犯科,一定难逃法眼。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了我,争取宽大处理。”
盛光年冷哼一声:
“你说的是那个袁彻?”
“刑警队各个都是袁彻,你说哪一个?”
“不准这么和我说话。”盛光年低吼着,紧接着传来柯然一阵闷哼,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一阵碰撞声后,传来盛光年惊怒的叫声:
“你的手机呢?”
袁彻焦急地听着那边的声音同时查看技术科有没有发过来定位信息。几乎在同时,通话结束了。
袁彻一刻没有耽搁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几乎是用吼的声音问他们有没有定位成功,得到定位信息发出来的消息同时手机里传来了一阵信息音。
袁彻丢下一句“告诉队长,叫增援”就发动汽车,将油门踩到底跟着手机导航驶向定位地点。
定位显示柯然在城西区的友好路上,看地图上显示那周围都是居民区,定位只能精确到三十米左右,在城市这意味着整个范围在至少四十户人家之间,这会让搜索工作非常困难。
还有没有可以更快找到他的办法?
刚才电话里余光说曾经为了柯然布置了一个房间,是不是安装了砍头装置的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柯然只进去一次,他却也要精心布置,是为了什么?会布置成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刚刚浮现,袁彻就有了答案,禁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从刚才的对话听出来盛光年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一定是把房间布置成柯然在他的魔爪之下时那个房间的样子,为的就是刺激柯然,他一定打着算盘,想让柯然再回到自己的控制下。
难怪昨天看到柯然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敢想象如果是第一个柯然见到那个房间会怎么样。
袁彻猛踩刹车,不得不在红灯前停下来,错过横向路上穿流而过的车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必须抓紧时间把定位做的更精确。他打通了丁成旗的电话,电话一接通袁彻就急急地问道:
“顾游被杀时,你是不是调查过柯然待过的那个房间?那是房子的户主是谁?租的还是买的?”
丁成旗停顿了一下才开口:
“是租的,户主说去租房子的是一个女人,租期三个月,当时只是交了身份证复印件,那个女人不是余光的工作人员,如果你想问这个的话。”
“一个月?那房间的布置呢?户主有没有说什么?”
“这个确实有,户主说这个租客砸了一些钱在房间的装饰上,虽然没有装修,但很多家具都换了。他说这个租客没有和他说过换家具的事。我们正往那边赶,你到了吗?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了再说,让技术科查一下,有没有友好路附近房屋出租的信息。如果有的话是哪一家,什么时候租出去的。我要一个月前租出去的房主信息和具体地址。”
袁彻没给丁成旗反驳的机会就挂了电话,红灯变成绿灯,袁彻再次把油门踩到底。
袁彻一边不断加速,一边给友好路派出所打电话,请他们快速到定位地点挨家挨户搜索,然后把余光的照片发给所长。
车子在路上蛇形前进,夜色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黑夜会是最好的掩护伞。袁彻心急如焚,车子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却还是不够,每过去一秒,柯然就距离危险更近一秒,也许现在柯然已经遇到不测。
袁彻不敢再往下想。
三十分钟的路程袁彻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
他刚停车,队长的车就在他后面停下来,从车上下来的除了丁成旗和队长还有局长和柯然的外公。
队长急匆匆地走到袁彻身边问道:
“怎么样?确定是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