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被押上车,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消防队队长带人进楼道检查,武警队长确定犯人已经被押上车后,留下几个人后把大部分的人撤离了。
这幢房子前面本来就不是很宽敞的小路此刻还被看热闹和本楼的住户围着,民警在维持着现场的秩序,提醒群众不要拥挤,安抚这幢楼的住户耐心等待,告诉拿手机拍照的年轻人不要上传照片,一时间像是操碎了心的老妈妈。
在这样的场景下,局长的话似乎被周围嘈杂给吞噬了,只有近处的几个人能听到。
袁彻听到了。
局长话音落下,袁彻停住了脚步,但他不是被局长叫住的,而是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盛光年坐着的警车旁边,把看守他的同事叫出来,他也不管是不是众目睽睽,无数手机对着这辆车,揪起盛光年的衣领喝问他到底给柯然到底吃了什么药。
盛光年像是已经放弃了反抗,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坐好,看上去刚才经历的一切与他无关,脸上一片空白。当袁彻抓着他的衣领时,用一种幽幽的冰冷的声音回了句:
“给他准备后事吧。”
袁彻抡起拳头就要落到盛光年的脸上,刚要去和局长汇报的丁成旗忙拉住袁彻,把他拽到离车四米米的地方,低声呵斥着:
“你疯了?这儿这么多人,你想上头条吗?”
袁彻挣脱开丁成旗牵制着他的手: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不知道给柯然吃了什么药,我必须现在知道。”
局长被晾在一边本来就有些不满,看袁彻疯狂的样子更是严重影响警队的形象,他口气深沉地叫住袁彻:
“你觉得用这样的方法他就能说嘛?再说医生都是吃干饭的吗?清醒一下,要发疯回局里再发。”
队长也过来劝解,安抚着说柯然看上去脸色还好,没有什么中毒的表现,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一时间围观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几个人身上。
局长压制着怒火,换了一种口气低声对袁彻命令着:
“你也看出来了,盛光年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先带人回局里好好审,还有柯然有人看着,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把这个案子来龙去脉搞清楚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
就在这时,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刚才看守的同志正跺着脚绕着车门追过去,而本已被拷在车里的盛光年不知道怎么解开了手铐,从另一侧的车门蹿了出去,冲向人群。
站在车旁边的武警把手里的枪甩到身后,紧跟着追了过去。
这辆警车停靠的地方里围观群众太近,盛光年冲出去的速度太快,背对着的民警被这样的突发事件打个措手不及,刚回头看到盛光年就已经被盛光年推开。
一个烫着卷发,穿着家居服的女人只来得及惊呼就被冲到眼前的盛光年搂住了脖子,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细长的金属物,正对着女人的脖子,他把女人挡在自己的身前,和距离他不到三步的武警面对面:
“别动,动了我就给她放血。”
围观的群众被他冲过来的动作吓得纷纷后退,给盛光年让出了一块地方,武警端起枪对着他,却不能开枪,他背后是数百号人,这些人成了他的保护伞。
缓过神来的民警挥手示意他身后的群众向旁边移动,可刚有人移动,盛光年再次断喝:
“我说别动,谁都不许动,不管你是谁。”
顿时那些正要动地方的人都站住了,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刚才人群里一直此起彼伏的嗡嗡声也戛然而止,时间仿佛静止了。
后来有人发了一张照片,是从旁边楼上拍的,拍照片的人绘声绘色描述当时的场景:当时的情景颇为壮观,凶犯一个人被好几百人围着,在他周围空出来两三米左右的圆形空地,谁也不敢靠近半分,唯一一直动个不停的就是那个被他勒住的女人微微颤抖着的身体。
两名武警在远处的武警接着车身的掩护悄悄绕行到人群中,可他们的动作格外的小心,生怕惊动了盛光年。
袁彻不明白盛光年为什么这么做,警察和群众几乎把他团团围住了,他是完全没有逃跑的胜算的。
盛光年对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脸上是张狂的冷笑,看着十步外的袁彻:
“袁彻,十年前你救不了他,今天一样救不了,他到死都是我的。就算看不到,我也能预见到你绝望的样子。你们一群警察,被我一个人耍的团团转,太痛快了!”
袁彻眼角扫到在后面人群中慢慢走出来的女人,再回到盛光年的脸上,看到他那种决然的表情很快就明白了盛光年的目的是什么了。
只见盛光年的冷笑变成大笑,在大笑声中他抬起自己手里的尖锐物冲着自己的脖子刺过去,可那个尖锐的东西才刚刚刺破他的皮肤,一阵响亮的撞击声从他身后响起,他的脖子被一个大力拍向一边。
据后来那个缓过神来的女人说她都能听到身后咔吧一声,她还以为自己脖子断了,差点吓尿了。
当然这是后话,就在那声撞击响起的同时,早就蓄势待发的武警冲上去救人和制止住了那个拿着凶器的手,一气呵成,盛光年再次被三个人同时控制住。
这次武警把他身上的衣服三下两下扒了下来,只留一条短裤,确保他身上不会再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一个武警还顺手把衣服塞进他的嘴里,动作也是相当熟练。
等这些动作都完成了,人群才开始有了动静,接着是一阵拍手称赞的欢呼。
庄亚楠手里拎着一双厚底运动鞋站在盛光年的身后,脸色绯红。
这样的激动人心的抓捕场面却没有让袁彻兴奋起来,他突然觉得身心冰冷,刚才盛光年的话让他从心里冒出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