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光年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他看着队长的眼神中尽是嘲讽:
“你们问过这个问题不止一次了,真够执着的。”
袁彻挑眉凝视着盛光年,又问了一遍:
“顾游是不是你杀的?”
“他,是自己找死的。”盛光年冷哼一声说道。
“你为什么杀他?”队长跟着追问。
“我说了他找死。”盛光年的语气里带着怨恨,仿佛这样的回答已经代表了一切。
袁彻确认着:“是因为他知道你是盛光年,所以你杀了他?”
盛光年轻笑着,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就算他知道我是盛光年,对我有什么威胁吗?我为了这个理由杀他?”
队长一拍桌子:
“你态度认真点,你现在老实交代是争取宽大处理的唯一出路。”
盛光年,又伸手挖了挖耳朵,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
“这些台词都太老套了,我们早就不用了,审讯是不是也该与时俱进?”
袁彻没有回应,队长看了他一眼把话头接过来:
“你不说我们也一样能查得到,但我们查出来和你主动交代那是两回事,你要想清楚了。”
盛光年身体靠在椅子上,头微微扬起,眼帘垂下来,从缝隙中看着桌子对面的两个人:
“这些法律条文我甚至比你们都清楚。就算我交代的再怎么详细,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不过,我愿意说给你们听听,最好你们能详细的记录下来,说不定哪一天,我的事就成了一本的素材,我还能当一回主角。”
队长本来酝酿了一些软硬兼施的辞藻,可听盛光年这么说,那些词儿又都咽了回去:
“这个你尽管放心,至少在公安局的档案里,你的故事会保存上十年二十年的。”
盛光年微微叹息了一下:“那也比什么都没有强。”说着他突然又用虔诚目光地盯着队长,眼角捎带着扫了一眼沉默着的袁彻,然后接着说:
“杀顾游,确实是我。租那间房子的是我以前的一个邻居,我说我家房子上面装修,需要这么一个地方暂时住一下,租金全包,她当然乐意把房子转给我。那个装置,我着实花了很大的功夫,试验了很多次才成功。至于动机,他知道了我一些秘密,我当然不能留着他。”
“什么秘密?”
盛光年没有马上回答,他笑着看着袁彻,像是抓住老鼠的猫:
“怎么样,要说吗?”
队长看了看盛光年,又看了看袁彻,只见他脸上的肌肉轻微的跳动着,像是强忍着激动地情绪,两个人打哑谜,旁若无人,队长几次张开嘴想问疑问袁彻,又作罢了。
袁彻在十秒之后开口:
“这个秘密,对我来说不是秘密,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有我在,你伤不到他。现在是正式审讯,你要实事求是,把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
盛光年定格了两秒,脸上得意的表情稍稍隐去了几分,接下来的表情有点勉强的味道,最后他嗤笑一声:
“好,你厉害,我服了。”说完,他伸了一个懒腰,身体靠在椅子上,把眼睛一闭,嘴巴一闭,似乎不打算再开口了。
这让队长急得直跳脚,眼看着就要招供了,这一来一往的打了一顿哑谜,就歇菜了?队长刚要再敲打一下,袁彻已经先站了起来,他拍了拍队长的肩膀,然后径直离开了审讯室。
队长气恼地跟着走出审讯室,袁彻一直走到了屋外雨搭下面才站住了脚。
此刻袁彻摸索着口袋,想要一支烟抽,口袋却空空的。
“怎么回事?你们在说什么暗语?他说的话什么意思,你都知道吗?”
袁彻喉结颤动着,目光凝视着庭院里的一处假山石,眼神却是空洞的。
盛光年做了什么,他早就隐约猜测到了,可现在要把这个可能说出来都觉得是一种刑罚。想着躺在医院的柯然,袁彻心如绞痛,如果可能,这些希望永远石沉大海,再不要被人问津。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柯然的家人不惜冒险也要阻止柯然恢复记忆了。
队长只等了一秒钟,就不耐烦地拍了拍袁彻的肩膀,把他的魂儿叫回来:
“你到是说话啊?这局长的最后期限眼看就到了,你不想到时候被炮轰吧?”
袁彻目光回到队长焦虑的脸上,暗暗叹了口气,说话时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他是丢了一个无饵的鱼钩,其实他什么都不准备说。”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你应该知道,难道这都是吊我们的?”
“队长,你给我一个小时,我会去找到他犯罪的确切证据,保证让他零口供一样能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