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端上来时,我缩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纱。不行,好想睡觉,可是不行,上次我一睡就是三天,这三天,习远就没救了。螣蛇让枭去给我找了身衣服,但是他没让我穿,“快,你不是赶时间吗?”
我裹着纱被走过去,没有胃口,我喝了点水,拿起一杯酒。螣蛇突然按住我的手,“你还是别喝了,你发酒疯。”
“我提提神,就喝几口。”
琥珀色的酒,桃子味,微甜,带着点酸酸的味道。
“我是怎么驯服霜霄的?”
螣蛇一杯酒下肚,说道,“只是简单对视而已。那天我有事出去,半道儿他突然中了邪一样疯狂地朝荒界而去。”
不知不觉一杯酒下肚,我噌地站起来,“什么,那天,已经过了几天了?”
螣蛇笑了一下,“今天是第五天了。”
我如落冰窖,心瞬间沉底。五天了,我只觉得打了个盹,最多几个小时,怎么可能五天了?
“还要多久才能成功?”
“不知道,或许下一次,或许,永远都不会。”
“不能绕过这个问题吗?”
螣蛇摇摇头,“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这是自然法则。缔结契约,说明你是强者,追随强者,是我们的本性。”
“我能不能去和鸦契约,这样更直接!”
“别乱想,双方自愿才行。再说,鸦那样的废物,没人想要吧。”
“可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习远他……”
螣蛇走到我面前,说道,“七月,再努力一些啊,你不是为了他什么都能付出吗,继续吧。”
再次高潮时我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那酒,后劲太大。思绪开始飘远了,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想起一些往事,楼宇间漂亮的霓虹灯,屋檐上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水,秋日覆满银杏叶的河边步道,还有我最喜欢的白雪飘零。我出生在七月,怕热,夏天总让我感觉闷得喘不过气来。我喜欢冬天,又或者是秋天的雨季,我不讨厌潮湿,反而会觉得很舒服,就像那湿漉漉的草地,温柔地,亲吻我的脚趾。褪去鳞片的螣蛇体温还是比人类低一些的,微凉,刚刚好。他的脸离我很近,微卷的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那双眼睛,仔细看,非常的清澈,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黑的,如一潭幽深不见底的池水。只是故作平静而已,水面之下是汹涌的波涛,如同沸腾的水,可却只是维持在那池面之下。一丝波澜都没有,安静的可怕。我再次支起身整个身体都贴着螣蛇。
“哎,又饿了?”
我抬起眼睛,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到床上 。
“驯服?”
螣蛇笑嘻嘻地扶着我的腰,下半身仍在耸动。“喂喂喂,七月,我说的可不简单是姿势的问题。不过,我是不介意,这样可是更……”
我主动地吻了上去,带着些许醉意,些许迷离,还有伤痛和恐惧。那一天,原本以为我们的交集也就那么多的我,诧异地看到超市外,夜色下抽烟的穆习远。他好像是在思考什么,蹙着眉。同事搭着我的肩说,哇,那男的好帅。我点头,嗯。同事又说,七月,他等你?我又点头,嗯。同事惊呼,哇,七月,难不成那是你男朋友。我当时是什么表情呢?略有些失望,心口有些闷闷的,仿佛有虫子在叮咬。
哎,不是的,他只是我的邻居。
螣蛇的呼吸被我的亲吻打乱了,他想坐起来,我死死压着他的肩,再次吻上去。
七月,去追啊,你可以的。
别开玩笑了,我们真的只是邻居。
七月,自信点啊,他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你真是大傻瓜啊七月,不喜欢你,会在那儿等你一两个小时?
哎,他只是有事找我。你们别乱说了。
是谁说了一句,七月,你真是个木头,不会爱吗?
你难道不会爱吗?
不会吗?
螣蛇猛地挺起身,将我死死压在下面,嘴唇好痛,他在咬我。大口喘息,痛,痛里夹杂着那极致的快感,浑身都绷紧了,我只觉得螣蛇的体温好高,烫,烫的我想离开。他抬起眼睛,那池子中央有了一丝涟漪,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他也感觉很烫吗?想要抽离了吗?
不!
我仰起脖子,再次与他吻在一起。
心跳突破了临界,仿佛置身于沸水中一样,我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七月……”
耳垂被轻轻咬了一下,只听螣蛇说,“为何如此残忍。”
我哭了吗?这不能算是哭,只是流泪罢了。可是心口很痛,每一口呼吸都痛。
我没法再维持清醒。轻飘飘的梦。
黑色的潭水,波浪轻缓地拍打在我脸上。我飘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了,唯有心跳声在继续。
忽然,水面沸腾了起来。我坐起身,只见一只黑黝黝的巨大的蛇缓缓从水中央钻了出来。它正在凝望我。黑色的鳞片,冰凉。我趴在它脑袋上,只见他猛地窜入潭中,我竟然可以呼吸,四周没有一丝光亮,也不知过了多久,潭底的深处,仿佛被撕裂一般,风和雨瞬间涌来。
我睁开眼,周围有些热,连风都是暖的。
“这儿是朱雀的领地,她畏寒,每次经过这儿都让人热的烦躁。”
我头有些疼,扭头看看,是螣蛇。霜霄正在飞驰。